第235章 豬康復(第2/3頁)
程丹若不由問:“這人是想幹嘛?”
親兒子都不可能因為生了孩子升職的,何況是遠方侄子,這醉翁之意不在酒,在過繼啊。
“投機之輩罷了。”謝玄英鄙薄,但又有些憂心,“陛下也到了不惑之年。”
四十無子,難怪人心不穩,想提前下注。
程丹若道:“陛下的身體還算康健,說不定活到六十多。”
真要再活二十年,今天蹦跶的都要死,要像乾隆活到八十幾歲,豐郡王的孫子可能更有希望。
“但願如此。”謝玄英附和了聲,兩人都沒把這當一回事。
可沒多久,晏鴻之的信又到了。信裏說,這封奏疏才遞上去,皇帝還沒表態,又跳出來一幫人,這回,不是讓豐郡王升職的,是參許尚書的兒子,許意娘的親爹,收、受、賄、賂。
誰賄賂的呢?李首輔家,沒錯,就是已經退休在家的前任首輔家,侵占大量良田的人。
他的孫子在南京打死了人,這家人要告他,因為人證物證巨在,且是眾目睽睽之下,影響極其惡劣,按察司只好羈押了這人。
李首輔去年過世,孝期未過,孫子就在外面喝酒傷人,這是大罪。
但他的祖母也就是李首輔的老妻還在人世,她素來最疼孫子,趕忙拿出錢,讓兒子送給京城裏的故人,幫忙說情。
因為許尚書名聲好,廣結善緣,八面玲瓏,而李首輔的兒子和許尚書的兒子,從前也打過交道,便塞了三萬兩銀子。
如今,事發了。
程丹若深覺不可思議:“許意娘的父親就真的收了這錢?”
“許大為人‘忠厚老實’……”謝玄英才說了兩句場面話,忽然警惕,立馬改口說實話,“耳根子軟,不肯得罪人,說不定念著舊情,就真收了。”
程丹若沒留意他,卻奇跡般地戳中了紅心:“他差點就是你嶽父。”
他悻悻然:“能不能不提這個?”
程丹若也是隨口一說:“這件事情有古怪,是誰想對付許尚書嗎?”
“也許是意在豐郡王。”謝玄英斟酌不定。
程丹若說:“不管是誰,都是好事。”
他揚眉。
“李首輔家的田,能收回來了吧。”程丹若道,“陛下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她不信皇帝已經把李家的田忘之腦後,只是以前不便發作,如今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怎麽會不想法子沒收?
這是田,也是錢。
謝玄英“嗯”了一聲,道:“不管是誰,都對陛下很了解,選了一把好刀。”
“目的呢?”她思索。
謝玄英:“爭權奪利。”
程丹若一時啞然。
是啊,還能為什麽呢,總不能是為被奪田的百姓鳴冤吧?
“算了。”她自我開解,“目的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但謝玄英搖搖頭:“這還不是結果。”
一語成讖。
不久後,皇帝就下令嚴查此事,並借機沒收了李家大多田產,只留了一百畝給李首輔的妻子養老,算是全了當年的情誼。
隨後,參許尚書的奏折一封接一封,說他教子不嚴,收受賄賂,罪大惡極。皇帝雖然沒有表態,但刑部沒有放人,反而查明李首輔孫子的罪名後,判了流放。
言官們似乎發現了什麽,興奮地沖上來繼續罵。
這次,他們罵許尚書屍位素餐,身為閣臣卻一天到晚只知道和稀泥,戶部年年都說沒錢,不是瀆職是什麽?
又說他遲到早退,不敬皇帝,上班的時候帽子戴歪了,儀容不整,等等等等。
許尚書上疏,自辯說沒收過這麽多,兒子已經被揍,以後一定嚴加看管。
他示弱,言官們更不會放過他,繼續炮轟。
又是十幾封彈劾後,許尚書罷官。
呃,當然,罷官在夏朝是很常見的事。
這並不意味著政治生涯的終結,罷官只是停職,三五年後,只要機會合適,立馬就能起復,說不定還能升職加薪。
比如楊首輔,當官早,經歷得多,在武宗(先帝)時期當禦史,噴先帝沉迷女色搞壞了身體才生不出兒子,被罷官數年,後起復,一樣混成了首輔。
再比如晏鴻之的祖父,曾經的太傅,三起三落,三次被罷免,三次殺回京城。
所以,王尚書在背後大罵。
“許八面真是滑不留手,我告訴你,後來參他的人裏,不知道有幾個是他自己安排的。”他和晏鴻之如是說,“眼看情況不對,跑得倒是快。”
晏鴻之客觀道:“這也不奇怪,許繼之就是這樣,舍小名而顧大利。”
榮安公主拿命威脅,許尚書能立馬退婚,現在孫女疑似因為生子,惹出過繼這最敏感的事,他不跑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