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談談心(第2/3頁)
他收攏手臂:“給我的嗎?”
“我自己的。”她說。
謝玄英抿住唇角:“為什麽我沒有?”
程丹若:“你醉了。”
“嗯。”謝玄英有醉意,可還沒到失去神智的地步,恰好處於意志力降低,行為大膽的階段,“為什麽我沒有?”
和醉鬼講道理是最沒用道理的事。
程丹若拉開炕櫃的抽屜,把羊毛襪子遞給他:“禮物。”
謝玄英緩慢地眨眼,有點迷惑:“早晨不是有過?”
今早剛起床,程丹若就送了他一塊手工制作的肥皂,采用的是慈禧的醫方,配料十分豪橫,什麽檀香、木香、丁香,皂角、甘松、白蓮蕊,還有麝香和冰片。
研磨成細末後,以紅糖水調合,香氣濃烈,很適合冬日使用。
“我就喜歡早晚送一次,不行嗎?”她揚眉。
謝玄英彎起唇角,拿過羊毛襪:“我現在就要穿。”
“不行。”程丹若一把奪走,“去沐浴,沐浴完再說。”
他沒動,把襪子套在手上把玩,扯扯,翻翻,看來看去也不知道看的什麽。
程丹若扶額。
幸好瑪瑙及時端了醒酒湯來。
她給謝玄英灌了半碗,叫人燒水,讓他滾去洗澡。
在大同,夏天可以勉強洗淋浴,冬天卻不行,普通人家都是鐵鍋燉人。富貴人家自然好些,有專門的浴桶。
程丹若定了一個銅盆,裏層貼上碎瓷片,底下有專門的火道傳熱,防燙又能夠保暖,冬天也能洗得非常舒服。
謝玄英在裏頭待了小半個時辰,出來時一身檀香。
程丹若感覺被一股馥郁的香氣裹住,好像夏日走進花店,撲面而來的香氣。
“好香……”她說,“是不是太香了?”
謝玄英將她摟到懷中,下頜抵著她的腦袋:“沒有,我還挺喜歡的。”
同床共枕兩年,哪裏聽不出個中涵義,程丹若道:“那最喜歡的是什麽?”
他道:“最喜趙清獻公香。”
她問:“為什麽?”
“像你。”
“是嗎?”她略覺肉麻。
“嗯,你心裏總有說不出的苦意。”酒精的放縱下,謝玄英說出平日鮮少直言的真心話,“但給別人的都是甜。”
程丹若抿住了唇角,半晌,道:“我給你的不都是甜吧。”
“沒關系。”他撫摸她的臉頰,“我不怕吃苦。”
程丹若別過頭,把臉頰埋在他肩窩裏。
謝玄英摸著她的後背:“睡吧,我好多了。”
兩人寬衣歇了。
*
十一月中旬,柳氏派來的人到了大同。
謝其蔚已經好得七七八八,被謝玄英拘在屋裏讀書。
心腹媽媽聽聞,暗松了口氣,先去東花廳向程丹若請安。
程丹若對於領導派下來的秘書,自然十分客氣,讓瑪瑙搬來圓墩:“媽媽請坐。”
心腹媽媽也知禮:“奶奶面前哪有我們奴婢的位置,老奴站著就是。”
程丹若再請。
她又辭。
繼續請,這才斜斜坐下半個屁股。
兩人先互相問候一番,程丹若問,母親好嗎,父親好嗎,妹妹們好嗎?心腹媽媽說都好,就是記掛您和三少爺,姑娘們也很惦記哥嫂。
禮節性地互相問答完畢,心腹媽媽才委婉道明來意:“快過年了,太太想四少爺想得緊,明年開春,親事也要定了。”
程丹若自然要問定了誰家,得知是魏五娘,趕忙誇贊柳氏有眼光,魏家姑娘是難得的良配。
此時,她方說起那日的事情,張口就是為謝玄英開脫:“三郎也是一時情急,大庭廣眾之下鞭撻,難免惹來百姓議論。”
心腹媽媽忙道:“這太太也是知道的,兄長管教弟弟,天經地義。”
“怪我沒有及時勸阻。”程丹若一臉懊悔,“四弟還年輕,偶爾行差踏錯也實屬正常,這次吃了大苦頭……唉。”
心腹媽媽十分理解:“太太沒有責怪您的意思。”
程丹若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當真?不怕您笑話,這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同母親說……”她掏出手帕,輕按眼角,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讓母親擔心了。”
心腹媽媽又寬慰:“您別往心裏去,這兄弟之間鬧矛盾,就和牙齒磕了嘴唇,誰是有意的呢。骨肉至親,難道還能記仇不成?”
程丹若聽懂了,表態:“畢竟是親兄弟,說開也就好了。”
雙方就此事達成了共識。
程丹若請媽媽住兩日,道:“快臘月了,正好把給家裏的年禮捎回去。”
心腹媽媽應下。
之後,她就盡職盡責地觀察了周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