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大事件(第2/3頁)
但曹次輔勸說,定西伯雖然跋扈,可平定西南有功,不如將其貶為庶人,令其弟接任爵位,繼續震懾西南。
簡而言之,就是把定西伯個人的行為,和他們家分開,處置這一支,讓另一支繼續幹活,也算殺雞儆猴。
據(靖海侯)說,皇帝似有此意。
然而,又一件大事發生了。
三月初,苗人反了。
朝廷命令定西伯的弟弟出兵征討。對方卻不知道是兄弟情深,還是腦子有坑,抑或是被人哄騙了,總之,不僅沒有接令,以病重為由,拒絕了朝廷的征調。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在以勢壓人,要挾朝廷。
此事一出,靖海侯立馬寫信過來說,定西伯家完蛋了。
老狐狸的判斷,無疑極其精準。
定西伯家的態度,激怒了皇帝,也激怒了楊首輔。
三司的審查速度頓時變快,沒多久,就將定西伯的罪行查得清清楚楚。
貪墨軍餉、僭越蔑上、勾結土酋、擁兵自重……全是殺頭的罪。
皇帝最後下令,念在定西伯曾經的功勞,本人絞死,成年男丁斬首,幼童發配東北,女眷沒入教坊司。
消息一出,老伯夫人和定西伯夫人投繯自縊,兩個兒子被抓,唯有弟弟帶人逃入深林,不知所蹤。
同時,白山、黑水兩大土司叛亂。
西南戰事自此開始。
*
西南打仗的時候,程丹若在幹什麽呢?
她在忙毛衣交接的事。
織造局的太監和尚功局的女官,已經到了大同。
前者得過吩咐,知道皇帝心裏對她十分滿意,有意優待,今後也得孝敬,當然客客氣氣,無論說什麽,都笑眯眯地說“好”。
後者更不必說,派來的是貨真價實的“司彩”,從前打過交道,更有一種不必多說的親昵。
程丹若主要是把賬本交過去,講明長寶暖的股權構成,具體的分潤,解釋一下賬上的資金去哪兒了。
但太監道:“程夫人不必費心,這都是小事。”他意味深長地說,“你的忠心陛下知道,今後他們為陛下辦差,必定盡心竭力。”
也對,給皇帝辦事,誰看賬本啊。
程丹若從善如流,隨手擱置:“還有一樁私事,算是我的不情之請。”
“程夫人請說。”
“大同是我的家鄉,此地苦寒,百姓生計艱難,又多孤寡。今後,工部的織造坊多半是放在太原的,這裏的毛衣產業,依舊要依托長寶暖照應。”
他們客氣,程丹若更客氣,懇切道,“今後,還望公公多照拂我的鄉親。”
直白地翻譯一下:不要剝削太狠,給百姓一條活路,不然老娘找你算賬。
別看太監是無根之人,發達了的太監,都會風光回老家,也會在族親裏選擇子弟過繼。
他們一樣是宗族鄉親的維護者,十分理解她的心思。
“程夫人放心。”太監道,“有您在,誰也不敢欺辱此地的百姓。”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程丹若又對司彩女官道,“我在此地辦了一個毛衣義塾,專門教婦人女子學織毛衣,裏頭都是婦人,還要司彩多費心。”
尚功局意外被分得毛衣的蛋糕,已經喜出望外,上上下下都待她極其親切。
聞言,立時答應:“您放心。貴妃娘娘說了,男耕女織,惠化之道,民間學習紡織乃大善之舉。”
一面說,她一面瞥了眼袖手的太監。
準確地說是監丞,宦官中正五品的職稱,是織染局的大太監之一。
他撣撣衣袖,不以為忤:“梁司彩說得是極。”
程丹若假裝沒看見他們的眉眼官司,她已經幫女官團體爭取到了門票,今後能不能做出一番成績,還要看她們自己的本事。
毛衣的交接就這樣完成了。
謝玄英比她忙一點,要將三年來的賬本清點一遍,倉庫中的銀子、糧食、物資全部核對無誤,之後才能與下任知府交接。
不過,這只是些細碎的活計,他一分錢沒貪,倒是貼了點,賬本不怕查驗。
天氣略微暖和,程丹若回了次小河村。
原本貧瘠的村莊,因有免費義學,周邊人家都樂意嫁女兒過來,才三年,村裏便出現了不少小孩子,一個個像矮蘿蔔似的,到處跑來跑去。
土黃的小狗搖著尾巴,田間蝴蝶飛舞。
“哥。”拖著鼻涕的小丫頭,歪歪扭扭地跟著大孩子跑,“娘!”
穿著粗毛衣的小男孩回首,拉住妹妹的手:“娘去貴人家了,做席!”
“席!”小丫頭聽懂了,吮著手指,“吃糖!”
石頭撓撓頭,把課本夾在腋下,把她抱了起來:“我們悄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