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又升職(第2/3頁)
謝玄英給她盛了碗豆漿,輕輕嘆氣,替她說完:“就是一灘渾水。”
“就像你說的,也是個機會。”她擦擦嘴,“我吃好了,一會兒見見清平的人,你去不去?”
“不了,還是避避嫌。”
“也好。”
夫妻倆一面吃著早點,一面商量了兩句正事,分頭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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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胡同,晏家。
晏鴻之的好友艾世年正向他辭行:“沒想到是去貴州,還要勞煩你操心。”
他原本是國子監司業,與晏鴻之乃多年好友,聚會幾番後,與時常來往晏家的王尚書逐漸熟稔。
歸宗大議,他旗幟鮮明地贊同“禮顧人情”,在國子監上課時也這麽說。彼時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國子監的學生們也沒少下場。
皇帝默許縱容,楊首輔卻記在心中,只是艾世年的奏疏不功不過,尋不到合適的破綻。
但京官外放就不同了。艾世年在國子監待了十幾年,就沒到外頭去過,一直埋頭教書。
楊首輔說,雖然增加中榜進士的名額,但不能招一些水平差的人為皇帝效力,那就是好心辦了壞事。所以,不如派些學問好的人去中部省份,加強下教育。
有理有據,皇帝當然準許。
他讓楊首輔遞名單上來,自己親自分配。
考慮到艾世年和王尚書走得近,屬於王黨,發配瓊州太遠,恐寒了臣下的心,思索一二後,想起了永安書院,遂讓他去貴陽府。
忠心的臣子,肯定願意為皇帝分憂,而不是計較一時一地的得失。
艾世年看看裝病的王尚書,在家嘆了兩口氣,捏鼻子認了。
不認能怎麽樣?他還能和楊首輔拗著來?這位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耐,老老實實去貴州熬上兩年,等王尚書緩過來,再調回去就是。
再說,京城風向有變,出去躲躲也好。
他便請托了晏鴻之,勞他打點。
晏鴻之自不居功:“不過一封信的事,不必客氣。”又安撫道,“三郎一直在貴州各地剿匪,路上安全得很,只是辛苦些。”
艾世年道:“這已殊為不易,再早兩年,我怕是得安排好後事才敢上路。”
晏鴻之又道:“到了貴州,便有人前來相接,此前你多小心,南方水土與北方大不同,仔細吃食。”
艾世年連連點頭,心態猶可:“我還走得動,去南邊看看也好。”又笑,“也不知我走後,還有多少人。”
一語成讖。
艾世年只是個開始。
隨著一批京官被外放到各地,想留守京城的人不免慌亂,四處尋門路打點。楊家門庭若市,吏部上下都被踏破了門檻兒。
相較之下,王家就冷清了不少。
之前因王尚書勢好而靠過來的人,如今又怕得罪楊首輔,紛紛與之劃清幹系。借口也是現成的,王尚書養病,咱們不好打攪。
風起雲散,不過眨眼。
好在王尚書沉得住氣,咬死了生病,就掛著閣老的頭銜不幹活。
楊首輔趁機上奏,表示如今王閣老病重,許尚書還在路上,就他和曹次輔兩個幹活,實在捉襟見肘。
他的意思,無疑是想提拔趙侍郎,或者親家匡尚書。
但這回,皇帝只聽了一半。
他召了一個人回京述職。
不是謝玄英,是張友。
張友,字文華,現任兩廣總督,張佩娘的爹,馮少俊的嶽父。他已經在兩廣待了五年有余,再待下去,真是無冕之王了。
同時,調山東的昌平侯去福建廣東,提督軍務,繼續抗倭。
考慮到這兩家的姻親關系,毫無疑問,這是想讓兩廣的軍務平穩過渡,而張家留京一事,幾乎鐵板釘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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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召回了張文華,出乎許多人預料。以他的履歷,雖說不一定入閣,可六部必有其一席之地。
謝玄英聽聞後,說不失望肯定是假的,但私心裏,他很清楚,家裏的事情多,宮裏的太後也不知什麽脾氣,丹娘回去了,少不得受桎梏。
倒不如貴州,偏僻是偏僻,可規矩小,她過得自在。
“貴州雖說窮了些,可山水景致好,你又不愛錦衣華服,咱們就安心在這兒待著好了。”
夜裏,他捏著程丹若的手,慢慢道,“我們都還年輕,等得起。”
“我知道。”程丹若並不在意,回京有回京的事情,不能回也沒什麽。她反過來安撫他,“可惜你不能回家過年了。”
謝玄英白她:“我就在家裏。”
她扣住了他的手指。
這也是她的家了。
兩人安撫了彼此,心平氣和地睡去,只當無事發生。
然而,老天似乎總有惡趣味,喜歡在人們放棄某件事時,忽然峰回路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