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2頁)

“嘶——”祝煊趕忙抓住她的手,老實交代道:“那罪證,前日夜裏向大人便秘密入宮呈到了禦前,只是他們得到消息時已經遲了,若是所料不錯,向大人昨日應是也被行刺了。”

滅了他與向涵之的口,便是有罪證又如何?只要皇上不信,便無人能治得了國舅爺的罪。

白家當年擁護聖上登基,功勞苦勞皆有,是以,當時四品大家的白家,出了一位鳳後。

沈蘭溪蹬掉鞋子上床,盤腿而坐,雙手托腮,“但殺掉你與向大人又如何?皇上早就提防著外戚勢力了,他受白家掣肘多年,雖然京中勢力盤根錯節,他從前對抗白家許是蜉蝣撼樹,也或是沒有拔這棵樹的由頭,但如今,你們呈上了白家的罪證,這般好時機,不論這罪證真假,皇上都會動白家。”

皇上當年便是在叔叔兄弟之間爭得皇位,又如何不知遲遲不立儲君的後患?

五皇子中宮嫡出,除卻不受皇帝喜愛,便是皇上在提防外戚。

而上次攬香樓事件,皇帝對作死的三皇子和‘受害者’的五皇子各打五十大板,如今想來,約莫是為了制衡。

法術勢,三者如何平衡,是帝王窮其一生要學的。

“不可妄言。”祝煊捂她嘴巴。

朝堂之事,錯綜復雜,若是被有心之人聽得並傳揚出去,多半會帶來災禍。

但他也心驚,她竟能瞧得這般通透。

沈蘭溪拿掉他的手,輕聲說:“就關起門來說說嘛,郎君可莫要說出去……”

祝煊微微挑眉,瞧她不語。

“便是說出去了,我也不會承認的。”沈蘭溪歪了歪腦袋,悠悠的說完後半句,一副‘我就無賴,你能奈何’的架勢。

祝煊神色嚴肅的叮囑,“這話,與我說說便罷了,除我之外,斷不可與旁人語。”

“知道的。”沈蘭溪認真點頭,依偎過去,嬌聲嬌氣的道:“你這傷何時好?我想吃你烤的雞了,兔子也行。”

祝煊:“……不給烤。”

剛吃過麻辣兔肉,這便又惦記燒雞了?他連那兔子的味兒都沒嘗到。

“作何這般小氣?你若是嫌累,教教澄哥兒也行。”沈蘭溪的如意算盤撥得叮當響。

“……他還小。”祝煊無奈扶額。

“也可以幹活兒了。”沈蘭溪理直氣壯。

“……”

不過一息,原本沒骨頭似的賴在祝煊身上的沈蘭溪忽的坐直了,一雙眼睛圓溜溜的,透著些氣憤,“那我豈不是給人做了筏子!”

秦嫣之事,是她要計較的,人,也是她送去官府的。

如今倒好,他們順著秦嫣這個小蝦米查到了國舅爺身上,皇上查辦白家,於公於私,都是朝堂之事,而她沈蘭溪……

哼!

“你們都……”沈蘭溪皺了皺鼻子,“顯得我好蠢哦。”

也虧得她無心對這個朝代改變什麽,不然,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哪裏還能這般開開心心的吃吃喝喝呢?

沈蘭溪氣餒的嘆口氣,再次堅定自己的定位。

上天沒有給她經世之才,也沒有對她委以重任,意外來這兒,只當得是彌補她上一世社畜打工人的心酸吧。

“這世上之事,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樹不靜,風不止,誰人又能說自己一輩子都活得清醒明白呢?無愧於心,暢快一世便足矣。”祝煊輕拍她後背,讓那炸了毛的人松軟下來。

“你是這般想的?”沈蘭溪頗感意外的問,直視著那雙清淡的眸子,“你身在官場,世事浮沉,不怕有人會利用你嗎?”

“萬事都論是非對錯。”祝煊答。

“若那利用你的人是天子呢?你正直之名遠揚,若是當一把刀,最是鋒利不過。”沈蘭溪嘟囔一句,想起了自己看的那些話本子,裏面落得淒慘下場的,哪個不是正直之人?一身錚錚鐵骨,卻留得身後汙名,遭後世唾罵。

沈蘭溪中了邪似的趕忙搖搖腦袋。

不能想這些,不吉利!

吉利?

“郎君,你昨兒見了血,破了我的財運,嚶嚶嚶~”沈蘭溪撒嬌似的靠在他身上,氣得蹬了蹬腿。

祝煊本還擰眉想她那一問,聞言,有些哭笑不得,一把摟住她的腰,不讓她亂動,哄道:“我的銀子都給你。”

沈蘭溪才不要,她分的甚是清楚,“你那只是交於我保管,日常走賬都是從那裏走,只有我自己賺得,才是我的。”

當然,她的嫁妝也是她的~

還有那落了她名字的莊子和宅子~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