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3頁)
太監嘴角抽了抽,他還是頭回聽見這心裏創傷……
若是人人都這般,見點血便不能睡,那誰人還能上戰場?
只是……
倒也是,小祝大人是個風光霽月的君子,與那些大老粗可不同。
“那……咱家能為小祝大人做些什麽?”
沈蘭溪掩下眼裏的狡黠,苦瓜臉道:“哪裏敢勞煩公公,您整日在禦前當差,想來也是辛苦的,皇上派您與太醫前來,已是天大的殊榮,待郎君醒來,我定會與他說的。”
“既如此,那咱家便不多叨擾了,咱家回宮,定會如實稟報皇上,還有祝少夫人的辛苦。”
“?”沈蘭溪:“您有差事在身,我也不敢多留了。”
她說著,側頭吩咐綠嬈,“去裝兩袋熱茶來。”
“天兒冷,您與那位禦醫大人拿著暖暖手也是好的,裏面的茶水算不得多好,但喝個清香,公公可嘗嘗。”沈·八面玲瓏、賄賂使者·蘭溪道。
“那咱家便卻之不恭了。”太監笑眯眯的接過了那水囊似的東西,觸手溫熱。
“公公客氣。”沈蘭溪也笑。
兩個暖手袋,她還是送得起的,也不甚心疼。
把人送走,沈蘭溪立馬風風火火的進了內室,脫去臟了的足襪。
祝煊瞧她動作,略一挑眉,“方才光著腳進來的?”
“他要進來瞧你傷勢,總得尋個由頭,讓他不要看見你紅光滿面的模樣。”沈蘭溪坦言道。
祝煊輕笑一聲,替她穿上幹凈的足襪,“皇上派人來,名義探望,實為催促,任你將人唬得天花亂墜,我明日都得去上朝了。”
沈蘭溪不高興的鼓了鼓臉。
所以,她剛才一頓操作猛如虎,傷害不過二點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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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祝煊瞧見那本該回漠北的人立在前頭時,頓時眉心一皺。
李昶許垮著一張臉,冷眼瞧著那為君為父的人收了他手上的漠北兵權,令派旁人前去,還要跪謝聖恩。
“沈青山何在?”龍椅上的人不怒自威,讓人不敢定眼去瞧。
“末將沈青山,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沈青山跪著行禮,一顆心卻是跌至谷底。
他家沒有爵位,先前他參軍漠北,也是沖著成安郡王去的,眼下郡王被卸了兵權,困在京城,他要如何?
“好兒郎”,皇上誇贊一句,也不知有幾分真心實意,“朕給你個選擇,你是想隨陳將軍駐守漠北,還是想去太原府做千戶?”
去漠北,有官職無品級,但卻易立戰功,來日青雲直上也不無可能。
去太原府做五品的千戶大人,雖是安穩,但想挪地兒便難了。
這是在試探他的野心啊……
是要光耀門楣,還是安於現狀,趨於平庸?
“承蒙聖恩,末將有幸入大殿,面聖顏,此等大事不敢自專,末將聽從皇上旨意。”沈青山恭敬的把這難題送了回去。
皇上狀似沉吟片刻,道:“那沈將軍便替朕,去駐守太原府吧。”
“臣叩謝聖恩!”
前車之鑒,朝上無一人進言反駁,退朝時時辰尚早。
“正卿與淮之留一下,朕讓禦醫來給你們把脈瞧瞧。”皇上溫和道。
禦醫把脈是真,有事吩咐也是真。
“朕收到密函,說是杜大人貪墨,去歲朕撥給雲溯馬場的銀子,一半都進了他杜行知的口袋,朕雖是不信,但雲溯的馬匹確是死了近半”,皇上面色凝重,“此事,朕派你二人協同查探,定要查明真相,切莫辜負朕的期望。”
“臣,遵旨。”
祝煊與向淮之從殿內出來,對視一眼,皆是苦澀。
“哎,要變天了,小祝大人保重啊。”向淮之兩撇八字胡被寒風吹的淩亂,苦兮兮的道。
“風雪大,向大人當心些。”祝煊與他微微頷首,並肩出了宮門,登上了自家馬車。
行過一家不起眼的茶樓,馬車停下,祝煊掀起衣擺上樓。
“祝二郎怎麽還不來?”褚睢安灌了一肚子水,等得不耐。
對面那人也沒好多少,餓得心慌,“誰知道老頭子留他說甚了,磨磨唧唧的。”
話音剛落,廂房門被推開,男人一聲朱紅官袍,甚是打眼。
“這般急躁。”祝煊信步而入,在一側坐下。
“總算是來了,去去去,催菜去。”李昶許蹬了旁邊的褚睢安一腳。
懶人屁股沉,褚睢安不願動,推諉道:“來得最遲的去。”
祝煊略一挑眉,剛要動,卻是被李昶許一把摁下了。
“他這朝服不夠打眼的。”李昶許說著瞪了祝煊一眼,“就故意的不換常服。”
說罷,他紆尊降貴的親自去催菜了。
祝煊含笑,認下了他的話。
李昶許回來的很快,搓著手挨著炭盆坐了,“你那傷好透了?”
“本就不算嚴重。”祝煊喝了口熱茶,眉眼間松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