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2/4頁)

後背被攬著,沈蘭溪像個稚童一般被他抱在懷裏哄,道理揉碎了講與她聽,男人肩上扛著家族的擔子,也有自己為人臣的堅持,卻不要她陪著一起。

沈蘭溪擡手,摸了摸他幹裂起皮的唇,忽的仰頭輕啄了下,刺刺的,不太舒服,但她異常喜歡,又親了兩下。

“我喜歡吃喝享樂,不喜煩憂,天下那些讓人夙興夜寐的事從不往腦子裏去,但依上祝家這棵大樹,我要乘涼,少不得要為其風不止的事煩憂些,你是我郎君,想為我遮風擋雨,但我不是菟絲花,要我放下自己去依附於你,才是真的要我的命。”

沈蘭溪把玩著他的手指,說著自己的心裏話,雖是有些誅人心,但還是補了一句,“我可以是你的娘子,祝家的少夫人,沈家二娘,但排在最前面的,是沈蘭溪,是我自己。我要過得好,過得舒服,須得是因我自己有這個能力,而不是因有你護著。”

室內陳寂許久,沈蘭溪惴惴不敢擡頭。

這話比先前與祝煊約法三章還要駭人聽聞,也難以理解。時代有鴻溝,她一直都覺得,最大的鴻溝不是科技的變化,而是思想的轉變,女人依附於男人,是這個時代像是餓了要吃飯一樣的規律,她用現代的思想在與祝煊碰撞,只是想告訴他,她不會躲、更不會逃。

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總要有一方去適應的,很顯然,是她要去適應這個朝代,如果用幾百年後的現代思想去改變這個朝代的封建,無異於揠苗助長,結果只會適得其反,水滴石穿,不在於一朝一夕。

她懶,也胸無大志,做不得這以身殉志的第一人。

好半晌,祝煊聲音沙啞的問,“我護著你,不好嗎?”

頓時,沈蘭溪一顆心揪得生疼,他的嗓音不似往常清潤,藏不住的受傷絲絲縷縷的冒出來,像是萬千藤蔓纏在了她心口。

沈蘭溪深吸口氣,仰頭,笑得明媚,“有郎君護著自然是好,但我貪心,也想自己能擔得起風雨。”

祝煊未置一詞,靜靜的看著她。

沈蘭溪在他緊抿的唇上親了親,潤了潤,話語像是帶了纏人的鉤子,滾熱的呼吸灑在他耳畔,那一字一句滾進了他耳朵裏。

“我不想當你金屋裏藏的嬌,我要成為與你並肩的愛人。”

愛人。

一個很陌生的詞,但卻讓他瞬間心裏著了一團火,愈燒愈烈。

祝煊眼裏冒了火,手指碰了下自己的唇,暗啞開口,“再親一下。”

話雖如此,卻是不等沈蘭溪動,他已經掌著那後腦,把那燒人心肝兒的嘴送到了自己唇前,含住,掠奪她的呼吸。

他親得有些用力,幹裂起皮的唇剮蹭到沈蘭溪嬌嫩的唇,引得她嚶嚀出聲,臉頰上飛了紅暈,兩只手被他緊緊攥著,無措又可憐。

懷裏的人太軟了,綠粽子被人剝開來反復品嘗,瑩白的腳趾蜷縮幾下,把床尾的東西蹬了下去。

終是太陽落了山,床上的簾帳被繃著青筋的大手散開,羞煞人的聲兒不斷往外冒,嬌的、悶的,皆勾人心魂兒。

“好。”一句鄭重其事的回答淹沒在一聲聲的嬌吟中。

我要成為與你並肩的愛人。

好。

晚間,元寶進來擺膳,偷悄悄的瞪了一眼那一本正經給她家娘子穿鞋的人。

哼!現在知道對她家娘子好啦!

她家娘子可是病著的,郎君竟然還那般禽獸!

他們在院子裏可都聽見動靜了,阿芙更是驚得逃出了院子躲墻角去了!

太過分了!今晚的梨湯沒有郎君的份兒!都給她家娘子喝!

沈蘭溪不知元寶越攀越高的火氣,打了個哈欠,靠在床邊神色懨懨道:“明兒便是澄哥兒生母的忌日了,紙錢香燭等東西我已讓人備好了,明日我就不去祭拜了,你帶著澄哥兒去吧。”

她渾身軟得像是剛出鍋的面條,一點兒力都不願的用。

祝煊也習慣了她這般模樣,把人抱起放在了外間的軟榻上。

門外的小孩兒腳步一滯,抿了抿唇,沒有進去。

他阿娘的靈位供奉在祝家祠堂,往年都是父親帶他祭拜的,大舅和褚睢英也會來。但其實,平日裏他若是想阿娘了,也會偷偷去的,無妨有沒有人帶著,但他想讓沈蘭溪高興一點。

母親與沈蘭溪一樣好,但也有不一樣的。

他母親便不會黏著父親,不像沈蘭溪那般會膩歪的往父親腿上坐,他更是不曾見過父親抱沈蘭溪那般抱過母親。

他雖是年幼未開情竅,但也不是少不更事的時候了,父親待沈蘭溪與母親不一樣的。

“嗯,褚睢安許是會來,晌午會留下用飯。”祝煊捏了捏她軟綿綿的手,“此事母親會安排,到時我來喚你。”

沈蘭溪不太想去,但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只是推脫道:“明日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