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2頁)

是以,她不能理解祝煊這種冷情的教訓。

一口涼糕還未送進嘴裏,被人捏住腕子奪了去,沈蘭溪擡頭,看他神色自若的把涼糕送進自己嘴裏才道:“澄哥兒說,不給你吃。”

祝煊略一挑眉,眼裏神色變了變。

沈蘭溪哼了聲,捏了個香噴噴的煎餃扔進嘴裏,素的,但味道不錯。

“他傷得如何?”祝煊問。

沈蘭溪心裏賭氣,不會好好說話,“怎麽?若是沒傷筋動骨,你還要扯著他出來再重新杖責一次嗎?”

祝煊在她身旁坐下,語氣認真道:“他年幼,所以教之要嚴,不然日後撐不起門楣,還恐膽大妄為釀成大禍,犯了家法便要罰——”

話沒說完,便被沈蘭溪氣沖沖的打斷,“祝家家法裏沒有逃學杖責二十!”

說罷,她又氣道:“這懲罰重不重你自己心裏清楚,他是做錯了事,但緣由你尚且沒有問清楚,便這般武斷的把人打得站不起身,實在過分!”

“他認了罰。”祝煊道。

沈蘭溪一口氣憋在喉嚨口,“你說一不二,他認與不認又有何用?再者,他那是認錯!”

“有何區別?”祝煊皺眉道。

“稟娘子,大夫來了。”綠嬈在門口道。

沈蘭溪勉強壓下一腔怒火,指著祝煊道:“你去。”

祝煊也不推脫,起身出了屋子。

大夫看過傷處,側身道:“沒見血,腫了,孩子年幼,易發高熱,讓守夜的人注意些,若是發了熱,用帕子敷一下,無需服藥。”

“多謝您。”祝煊頷首應下。

綠嬈眼觀鼻鼻觀心的給了診費,將大夫送了出去。

屋裏兩人誰都沒出聲,祝允澄趴在床上,耷拉著眼皮,身後疼得腦子都悶悶的。

祝煊掃了他一眼,只叮囑一句,“好生歇息”,便擡腳出了門。

祝允澄瞬間鼻子一酸,喉嚨翻滾了幾下,壓著哭腔問:“父親……”

行至門口的人停下腳步,卻是沒回頭。

“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祝煊回頭,床上的小孩兒長大了許多,卻也不安了許多。

他折返回床邊,耐心道:“為何這般問?”

祝允澄偷悄悄用袖子抹掉從眼眶滾落的淚珠子,沒與他對視,只是悶悶道:“我總是做錯,讀書也不好……”

“你母親說,我方才不該不分緣由的罰你,若是重來一次,你今日還會逃學嗎?”祝煊問。

祝允澄抿了抿唇,還是老實的點了頭。

“我也還是會罰你。”祝煊也坦然,“罰你,是因你做錯了事,同樣也是在教導你,每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在掂量孰重孰輕,是否值得,你不願告訴我今日你逃學去了哪裏,做了什麽,那在我心裏,上學這事自是比不知道的那件事重要,與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你是我的兒子,是祝家曾孫,會被家人好好教導,永遠不會被丟棄,所以,不必害怕。”

祝允澄聽得熱淚盈眶,卻還是問,“你會永遠待母親這般好,不會有旁人嗎?”

“會。”

他允了諾,祝允澄信了,小聲又親近道:“父親,我傷口疼……”

祝煊掀開他身上的錦被,挖了藥膏仔細為他上藥。

“父親,你是怎麽知曉我今日逃學的?”緩過了勁兒,祝允澄思緒又活泛了起來,好奇道。

“午後,你的授課先生來了府裏,說是聽你兄長告假,說你跌進河裏摔傷了,甚是嚴重,今日不能來讀書了,便來探望一二,我這為父的,也想知道你何時摔進了河裏,又是傷了何處?”祝煊幽幽道。

這就是肖春廿說的妥了?

二傻子告假也不會,說那麽些做甚?!

祝允澄腹誹一句,心裏打定主意,再也不與他一同幹壞事啦!

“父親……”

“嗯?”祝煊應得漫不經心。

“你與母親給我生個弟弟妹妹吧!”

祝煊眼角眉梢蕩了蕩,含糊一句,“再說吧。”

這事與他說有何用,那小娘子不願意生孩子啊。

上過藥,祝煊離了他的屋子,回去凈手。

剛要開門,那扇門自裏面打開來,一只枕頭扔到了他懷裏。

這是……

“不願瞧見你,郎君還是回你自己屋子睡覺吧!”

祝煊:“……”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