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2頁)

“是”,綠嬈應了聲,“娘子要吃甜涼粉嗎,婢子回來給您帶?”

沈蘭溪笑了一聲,戳破道:“是你想吃吧。”

綠嬈先前並不貪嘴,且每月的例銀也只那些,每月給爹娘一些,留在身上的愈發的少了。

但自從在沈蘭溪身邊伺候,每日吃食很好,時日長了,嘴巴也挑剔了,府中四季還發應季的衣裳、發釵耳鐺,手裏的銀子就難免填了這張嘴。

“我要兩份,給澄哥兒一份,你去問問阿芙他們幾個要吃嗎,銀錢從我賬上拿。”沈蘭溪大方道。

“多謝娘子!”綠嬈屈膝道謝,笑盈盈的躬身出了屋。

用過飯,綠嬈便出門了。

正屋敞著門,沈蘭溪靠在迎枕上翻看話本,忽的眼前變得恍惚,印刷的字變成了一排排海浪一般,扭曲著晃動。

她搖搖腦袋,頭上步搖甩在了臉上,微微的刺痛讓她清醒了那麽一瞬,繼而眼皮沉沉,似是要昏睡過去。

沒染丹寇的指甲,像極了一顆顆粉潤的珍珠,卻是用力掐在了柔嫩的掌心,白皙的掌中瞬間出現了幾個彎彎的月牙印。

沈蘭溪微微張嘴,剛想出聲,整個人軟得似是飄在了雲端,就連掌心的疼都感覺不到了。

哎呀,要完……

一雙眸子努力掙紮了一下,還是沉沉的闔上了。

不知處的小黑屋,門上銹跡斑斑的鎖被打開,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迎面來的黴味兒撲了人一臉,裏面潮濕陰冷的緊。

“去拿麻繩來。”前面帶著席帽的男人低聲道。

“是。”跟在後面的人立馬折身往外走。

男人側開身,把扛著麻袋的兩人讓進去,又是吱呀一聲關上了門,點亮了一盞燭台。

兩個麻袋解開,各自揪出一人。

發髻散了,衣裳亂了,軟塌塌的像是一團泥躺著。

“將人綁在椅子上,隔開些。”那人又道。

“是。”兩人應聲,各自抱起揪出來的女子往椅子上放,掏出布巾堵了她們的嘴。

適時,門外響起一道聲音,“大哥,麻繩找來了。”

“進來。”

粗糙的麻繩,纏了手腕纏了腳,瞧見月白輕衫下微微凸起的孕肚時,那人停了手。

“大哥,她有孕在身,腰腹不便纏了。”他回頭道。

那人摘了席帽,擡手擦了擦腦袋上的汗,褐色的臉上,一道凸起的疤痕,從眼尾到唇角,瞧著駭人的緊。

聞言,他沒出聲,打量的視線落在了沈蘭溪身上。

中了迷藥,活似睡著了一般,皮膚很白,透著淡淡的粉色,身段軟,衣裳清淡,料子卻是講究,饒是燭火昏暗,也能瞧出上面振翅似的蝶,是用銀絲勾勒的,隨便一瞧便知這是被那官人藏在屋裏嬌寵著的。

男人喉結滾動了兩下,溢出一聲‘嗯’。

燭台沒滅,門打開又闔上,腳步聲漸漸遠了,只門口留下兩人。

小黑屋裏很安靜,眼瞧著眼角從東轉向了腦袋頂,一人悠悠轉醒。

“啊tui!”

一聲悶響,什麽東西滾到了地上。

不等外面守門的人側耳聽個仔細,裏面突然爆出一聲怒斥。

“狗東西!綁人綁到老娘頭上了!給老娘松開,看今兒不打得你們屁滾尿流!”

門外兩人面面相覷,不禁咽了咽口水。

真彪悍……

“不是堵了嘴嗎?”

“是啊,用阿三和阿四的擦汗巾子堵的。”

“混賬玩意兒,滾進來!在門口嘀嘀咕咕什麽呢?當老娘耳聾聽不見?綁了老娘就算了,你們些狗都嫌的東西,竟是連祝大人的家眷都敢一同綁了,真真兒給自家老祖宗丟臉!”

裏面罵聲不止,門口的兩人默默對視。

“要不進去看看?”

“再給她堵了?”

又是吱呀一聲,門開了,屋外且還不如屋裏亮堂,走了兩步,腳邊落著個卷成球的軟布,赫然是他們方才說的擦汗巾子。

兩人腳步一滯,有些傻眼了似的互看一眼,不等其中一人彎腰去撿。

‘tui’的一聲,又一個滾到了地上。

只見那方才還闔著的眸子,不知何時睜開了,不見慌張,只瞧那櫻桃似的唇張合兩下,吐出一句讓人臊的話。

“嘖,真臭。”

毫不掩飾的嫌棄。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