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3頁)

“二虎!”那坐著的男人厲聲呵斥一句,“你出去!”

那人又瞪了一眼沈蘭溪,這才開門出去。

“端杯淡茶來,渴了。”沈蘭溪慢悠悠的補了一句。

黑色披風下,她的手一下下的輕拍著孕肚,安撫著裏面沒吃到肉鬧脾氣的小孩兒,恍若沒察覺到落在她身上的那道視線。

“繼續說。”男人道。

沈蘭溪擡頭,“渴了。”

“拿水來。”男人側頭朝門外喊了一句。

得了這話,沈蘭溪似是才滿意了,“你們主子讓你們來找人,也不過是跌了面子,或是沒玩兒夠罷了,你們帶一個更貌美的女子回去不就行了?男人呐,哪有那般長情,所有的恩寵也不過一時,玩兒夠了,便棄了。但若是得了新的玩具,那沒玩夠的舊玩具也自是沒了趣兒。你們只想著復命,卻不知如何籠絡主子、做得更好,也難怪這費力不討好的差事落得你們幾個腦袋上。”

這邊沈蘭溪徐徐誘之,那廂祝煊險些翻了城。

眼瞧著已近昏黃,人還沒有找到。

“……郎君,城內都搜了一遍,這……”阿年吞吞吐吐,面色為難。

外面的人從昨夜便開始尋了,都乏累了……

肖萍瞧那木楞的人一眼,有些不忍,剛想開口,外面又一道腳步聲逼近。

“大人!外面有人說,她知道祝夫人在哪兒!”

“砰!”膝蓋磕在桌案上,帶得那桌案移了位置,祝煊卻是絲毫不覺,大步出了屋子。

外面等著的人聞聲瞧來,冪籬上的白紗被風吹起一角,露出了下頜。

“閣下……”祝煊急急開口。

“裴紫衣,見過祝大人。”女人微微拱手,“大人若是信得過,便隨我來。”

一隊人馬,披著橙黃落日的光,駕馬往城西高聳處去,馬蹄聲脆響,似是踩在了誰的心上。

為首的郎君面容肅冷,擔心與焦急盡顯。

裴紫衣隨在祝煊左後側,瞧了眼,收回了視線,白紗下的嘴角卻是緩緩勾起。

那孩子,想來是過得不錯……

如此,便足矣。

夜裏的靈西寺不見燈火,莊穆的很,香客早已離去,大門緊閉。

一陣動靜後,寺廟被圍得難飛一只蒼蠅。

祝煊翻身下馬,一腳踢開了那門,不等小沙彌聞聲前來,他手一擡,道:“仔細搜!”

“是,大人!”

踢踢踏踏的聲兒,驚動了後面休息的眾僧和方丈。

“施主這是——”方丈踱步上前問。

話沒說完,脖頸上橫了一柄軟劍,帶著主人身上的溫熱。

祝煊一張臉難看得可怕,一字一句似是從地獄閻羅裏滾出來的,“方丈還是閉嘴的好。”

肖萍與祝煊共事幾月,見慣了他君子的一面,直至今日才瞧見君子皮囊下的另一面,令人望而生畏。

“稟大人,大殿沒有!”

“稟大人,前殿也沒有!”

“稟大人,法堂沒有!”

接連來報,卻都不是祝煊想聽到的。

他腦袋側了下,吩咐阿年,“去,把金佛砸了。”

阿年愣了一下,仔細瞧他臉色。

他家郎君是說真的……

“正、嗝!正卿,不可啊!”肖萍被嚇得打嗝,急急阻攔,“那金殿可是聖祖爺封王時親修的啊!”

這若是砸了,她祝二郎饒是皇親貴胄也擔不起啊!

“這寺裏不知藏著多少肮臟事,又沾了多少女郎的血,今兒別說是砸一尊佛像,就是我拆了這寺,我也擔得起!”祝煊額上青筋繃著,又喊阿年,“去!”

說罷,他差使旁邊查探回來的人,“去藏經閣,若是還找不到,把那經書統統燒了!”

“是,大人!”

那方丈似是被拿捏到了要緊處,緊忙開口:“大人是在找什麽,老衲可讓寺裏的沙彌一同幫忙尋,只那經書難得,多為孤本,若真是燒了,屬實是世人一大憾事。”

他一動,脖頸上瞬即出現了一道血痕。

祝煊微微側頭,一雙眸子濃得似是暴風雨夜裏的黑,諷笑道:“與我何幹?”

金佛砸了,動靜大得嚇人。

眼瞧著藏書閣那邊冒出了火光,眾人皆震驚了,不等前去救火,便被侍衛圍了起來。

“別動!”

不過片刻,濃稠的黑煙騰升,伴著灼烈的火光。

方丈瞧一眼面前似是瘋魔了一般的人,咽了咽喉嚨,終是道:“大人讓人停手吧,老衲帶你過去。”

一棵菩提樹,郁郁蔥蔥,坐落在小山下,後開一道門,初始極窄,只通一人,數十步,稍寬,伸手不見五指。

陰冷潮濕,曲徑通幽,直至瞧見一豆光亮。

“便是此處了。”方丈停下道。

祝煊手上的軟劍從他脖頸挪開,將人踢給了阿年,“綁了,扔進大牢。”

“是,郎君。”阿年拱手應下,立馬喊了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