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2頁)
“但是大人明鑒,我們絕對沒有與旁人說過!”
祝煊擡手,示意他們閉嘴,又給了阿越一個眼神,讓他去將地上那攤爛泥的口巾解了。
他眼神淡漠,問:“你可有話說?”
不等那人開口,又聽祝煊緩緩道:“或是,你想瞧著你父母家人說?”
那人臉上恨毒了的神色霎時一變,驚恐到臉色發白。
祝煊瞧著,卻是生不出半分同情與仁慈。
這一日,與他是烈獄。
他甚至不敢想,若是沈蘭溪今日當真出了無法挽回的事,他當如何?
所有的傷痛,只有落在自己身上,才會驚覺其中滋味,這不,這人也怕自己的家人父母受難。
翌日一早,沈蘭溪醒來,渾身僵硬,整個人被祝煊抱在懷裏,腿腳相纏,似是綁著一般。
她心裏嘆了口氣,動作很輕的想要抽出自己麻了的手臂,卻不料驚醒了他。
“醒了?”祝煊睡眼惺忪的問,雙手愈發的抱緊她。
沈蘭溪被勒得厲害,擡腳踹了踹他小腿,“松開些,喘不上氣了……”
兩人聲音一個沙啞一個嬌,正是清晨溫存的好時候。
沈蘭溪仰起頭,在他的喉結上親了下,眼睛亮亮的,意思明顯。
祝煊渾身一僵,有些無奈,回親了下她臉頰,“澄哥兒在外室的軟塌上睡著呢。”
沈蘭溪:“?”
祝煊抱著她,又在她脖頸上遊移著落下幾個吻,“他擔心你。”
昨夜他從前院回來時,便瞧見大兒子在他門前坐著,似是怕再生了風寒,還記得用小被子把自己裹好,但奈何撐不住困意,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瞌睡。
祝煊與他感同身受,索性放了他進來在外室榻上睡。
兩人起身時,動靜不大,榻上的人還在睡,一張臉睡得紅撲撲的,沈蘭溪也沒打擾,倒是生出了幾分養兒子的樂趣。
祝允澄睡醒時,便見沈蘭溪坐在書案後,一手托腮,一手握筆,他呆呆的坐起身,尚且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怎麽一睜眼便瞧見母親了呀?
哦,是他自個兒跑來的。
“起來吃飯吧。”沈蘭溪短促的擡了下眼。
她手挪到下方,沒落款,而是擡手勾勒幾下,一個簡筆畫的盤腿發懵的小孩兒便躍然紙上,甚是可愛。
“好。”祝允澄應了一聲,穿好衣裳鞋襪時,這才發覺外面已經天光大亮。
他打了個哈欠,走到沈蘭溪身邊,“父親去——”
視線落在沈蘭溪正鼓著臉吹幹墨跡的紙上,話音倏然消失,霎時又染上了點紅,一雙眸子比外頭的日頭還亮,別扭又興奮:“這是畫的我?”
沈蘭溪隨意的‘嗯’了聲,瞧著自己作的‘小孩兒抱著被子酣睡圖’,甚是滿意。
“喏,送你了。”
祝允澄臉上的笑壓都壓不住,嘴角咧到了耳根,雙手接過,愛不釋手的瞧了又瞧。
沈蘭溪起身去凈手,便聽得身後的人開了口。
“母親,我生辰禮,你再送我一幅好不好?”
沈蘭溪還沒應。
祝允澄又道:“上面有父親也有你!還有小白!”
小白是他抱回來的小土狗,養大了不少,已經變成了大白。
沈蘭溪接過綠嬈遞來的巾帕擦了手,輕哼一聲,“那不成,我已經給你備好生辰禮了。”
他讓她閃亮,她也會讓他變成學堂裏最矚目的崽!
“啊?!”祝允澄驚了,怎會這麽快?
又好奇,“準備了什麽呀?”
沈蘭溪但笑不語,只那笑,祝允澄瞧得有些發毛。
祝煊在府衙坐了一刻鐘,等的人還沒來,卻是見肖萍一步一挪的過來了。
他眉梢輕挑,“子埝兄這是怎麽了?”
阿年極有眼色的上前攙扶,帶著他在自家郎君對面坐下。
肖萍面色苦不堪言,長長的嘆了口氣,“那婆娘真難哄!”
祝煊佯裝沒聽見昨夜那一墻之隔的動靜,神色自若。
忽的,肖萍一張臉湊近,神色頗為不自在的低聲請教:“正卿,你平日裏是怎麽哄弟妹的?”
祝煊不動聲色的往後挪了挪,思索片刻,也不藏私:“送金銀。”
肖萍扯開自己的荷包看了眼,面色愈發的苦了,裏面可憐兮兮的躺著幾個銅板,哪裏見得金銀?
他深吸口氣,又緩緩吐出,“……換一個吧。”
祝煊喝了口茶,“給她外帶麻辣兔頭和燒鵝。”
“……”
肖萍又吸口氣,卻是苦得吐不出來。
這婆娘,不哄也罷!
他還是回去繼續挨收拾吧!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