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2頁)

“將你昨夜說的,再與他們說一遍。”祝煊冷聲道。

“罪人元明,受師命承方丈之位,隨同接手的,還有夥同雲香寨族長和長老,將寨中的女子賣去江南之地事宜——”

“胡言亂語,休要攀誣我!”豬頭臉當即反駁,恨不得撲過來咬斷那跪著自述者的脖頸。

元明恍若未聞,繼續道:“行事已然二十年之久,經我手的女子,共一百五十七人,名冊已上呈大人,所得銀兩,寺中分三成,添了香火銀。寺中菩提樹依山,其中含著暗道,直通城南的吊橋,常夜間以水路行,只上次城南橋被沖塌,接著發了山洪,暴雨成災,城南橋被封,此事方休,數日前,族長尋到我,說要給一夥人藏身,便是昨夜大人抓了的人。”

“此事是我一人所為,元明伏法認罪。寺中幾位師叔知情,但是那些沙彌是無辜的,他們手上並未沾染這些孽障,還請大人饒恕他們。”

“大人,大人!”豬頭臉急喚兩聲,對上那雙沉靜無波的眸子,忽的啞了聲。

“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莫說是趙義,饒是時常與祝煊在一處的肖萍也沒想到,這案子能這般順暢。

他雖是與祝煊說自己是木頭,但也絕非傻,瞧到現在,也發覺了端倪,怕是從那位裴娘子擊鼓狀告開始,便是與他祝二郎商量好的。

不然怎麽昨日剛查到靈西寺與揚州知府有牽扯,今日便有人擊鼓鳴冤,狀告了雲香寨?

祝煊這是要今日把靈西寺與雲香寨一同收拾了啊!

只是這蠢貨族長竟是還未瞧清,他現在愈是否認,愈發會被錘死!

肖萍心下嘖嘖兩聲,屁股穩穩的坐著,繼續看戲。

“大人,他說的小人一概不知,還請大人——”雲香寨族長心慌慌。

“大人,忘了說,小人有物證。”裴紫衣忽的開口。

她遮著面紗,視線落在身旁跪著的族長臉上,像是吐著信子的蛇。

“呈上來。”

話音剛落,只聽外面忽的響起接二連三的吸氣聲。

擡著箱子的幾個人從人群中擠進來,金燦燦、白花花的金銀五六箱,簡直閃瞎了人眼。

只祝煊的眼神又暗了幾分,面色愈發的沉。

“稟大人,這些金銀,都是在雲香寨的祠堂挖到的,除卻這些,還有瓷器玉瓶等貴重之物,小人怕打草驚蛇,那些東西並未帶來。”裴紫衣砸下一記重棒,眼瞧著那白胖族長瞬間失了心魂兒、癱軟在地。

常年身上只有幾個銅板的人,瞬間眼睛亮了。

肖萍知曉他們所獲不少,卻是不想會這般多!!

‘啪’的一聲驚堂木響,眾人一驚,四周皆沉。

“雲香寨贓物,還勞趙大人帶人去搜了。”祝煊客氣道。

趙義側了臉,與他對視,只那一眼,便曉得他話中意思。

雲香寨,他交給他了。

“祝大人客氣,趙某自當盡力,不負君所望。”趙義拱手道。

祝煊斷案不含糊,當堂宣布,犯事者論罪當斬,關押入獄,擇日處刑。

至於收出的贓物,連同那揚州知府派來的人,隨著一封奏章送去京城,上呈禦前。

此事甚囂塵上,不過一個午時,便城中人人皆知。

擊鼓之人卻是未走,與祝煊對坐品茶。

“大人擡舉,只是小人無心管事,雲香寨的事便不沾手了。”裴紫衣直言道。

祝煊也未勉強,只他本就不是熱絡之人,說了事後便無甚話了,屋裏靜了下來。

茶過兩盞,門前忽的想起兩道腳步,一前一後,卻是如出一轍的不莊重。

“郎君尋我來——”清亮的嗓音剛響起,忽的又戛然而止。

沈蘭溪視線落在室內的那道玲瓏身影上,腳步頓住,睜著一雙眼,忘了反應。

跟在身後的祝允澄險些沒停住腳撞到她,察覺異樣,從沈蘭溪身後探出腦袋來瞧。

頓時眼睛瞪得像銅鈴,心裏重重敲了一下,莫不是他父親招花惹草了吧?!

“母、母親……先聽父親狡辯幾句……”祝允澄吞了吞口水,心虛的緊,小手抓著沈蘭溪的衣裳,生怕他像上次一樣轉身就走。

“……”

狡辯?!

祝煊額上的青筋一跳,對自己早上生出的父親慈愛生了悔意。

他就該直接把這個小混蛋扔去學堂!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