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神佛與愛(第2/3頁)

實則徹底戒掉煙很難,懂得維系良好感情很難,根植著的惡劣習性只是粉飾過了一遍,因為野獸天性自利嗜血。

為了表現得更好一點可以忍痛的池燦,對李景恪毫不設防,卻不知道李景恪只想做得更過分,讓他淚流滿面,叫他痛卻不知道逃離。

池燦被李景恪摟著了上樓。

才過半層,兩人停在雕刻著花紋的紅木樓梯上,旁邊墻面正好內嵌擺放著尊觀音。

因為這樣不太方便,池燦主動拿過了李景恪手裏的那提水果。

“哥。”他後背壓在樓梯扶手,曲起的膝蓋碰著李景恪的腿,看著李景恪欲言又止。

池燦自去過文峰寺就陷入了無意識的沉思,終於為之前的某些疑慮找到了答案,李景恪對他欲望不多變得合情合理。

但一天一夜過去,事情變化得太快,池燦心裏又冒出問題,很受困擾的樣子。

他終是動了嘴唇:“你不會再去出家了吧......”

李景恪皺起眉頭愣了片刻,不禁又好笑起來,“出家了怕什麽,”他扣住池燦的手臂往前帶了帶,說:“怕再也不理你了,不跟你一起,以後你晚上又一個人偷偷哭啊?”

池燦這才察覺出方才話裏帶著隱晦的曖昧,眨了眨眼睛,臉頰隱隱發燙,沒有想出好的應對策略。

“我是怕你太難過,怎麽會要去出家呢——”他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間人卻騰空了。

李景恪一把將他抱著扛了起來,池燦裝模作樣撲騰了兩下,腿被按緊腰被托牢,又害怕又害羞地笑起來,語速飛快壓低聲音道:“哥你放我下來!”

“難過什麽,”李景恪隨手朝他腿上拍了一巴掌,輕松扛著池燦上樓進門,關上門後懶洋洋地笑問,“出家了照樣能破戒,池燦你是不是傻瓜?”

他把池燦放回地上,看著池燦落地後順勢往床上躺,心想他看起來單純無辜的弟弟大概並不是傻瓜。

而人心在神佛面前撒不了謊。盡管神佛慈愛世人,也等同於不愛,但李景恪同樣不再那麽需要了。

傻瓜一樣的池燦經過休整,在離開麗江前如願和李景恪去了一趟玉龍雪山,從索道上看見了沒有雪的白皚皚的山體,四處雲霧飄飄,猶如白日仙境。

回到風城他們卻沒有先回家。

池文茂到風城的消息李景恪已經得知,在這短暫的幾天裏,池文茂到底不忘自己丟過一個兒子在這,想見一面,李景恪漠然地刪掉了村支書發來的短信,徑直關掉手機。

旅途還未結束,他們在賓川住了一晚,拿著文峰寺取來的鑰匙登上雞足山,到了華首門前,最後再直上高聳入雲的金頂寺。

山上風很大,偏冷,四處香灰漫天飛舞,池燦裹著長袖外套跟在李景恪身邊,燒香禮拜,求簽許願,又拿錢去請了兩張祈福的表文,六塊一張,余下的零錢他便自己塞在了口袋裏。

客堂處的墻上貼著寫法參考,池燦看見李景恪寫的是超度表,為亡者所求,他心中默默明白,守在一旁一直看著。

李景恪到大雄寶殿祈禱完後按規矩將表文燒掉,回來見池燦還待在原處一筆一劃地寫著,神情格外認真。

他擡眼瞄到李景恪過來,連忙擡起胳膊按住紙張。李景恪問他:“還沒寫完?”

池燦“嗯”了一聲,耳朵就被手指捏住摸了摸,那只手緊接著往下,碰到池燦的手背。

李景恪撥開他的胳膊小臂,抽出了墊在底下的另一張表文,仿佛真的奇怪地問道:“怎麽多了一張?”

“嗯。”池燦又應一聲,耳朵被揉搓得有點紅,莫名覺得很熱。

他最初也為媽媽寫的超度表,看見旁邊有香客說可以多寫,便思慮再三,沒忍住又去請了一張,掏的剩下那點零錢。

“偷偷買的啊,願望這麽多?”李景恪說。

“沒有很多,每次都許的相同的那幾個,”池燦仰頭看著李景恪,囁嚅解釋道,“總不能隨便落下了誰。”

池燦多寫的這張起先在寫平安表和寫求婚表裏猶豫,但後者似乎不太合適,最後他還是按墻上的第一句抄寫:家人平安,身體健康,工作順利,合家幸福。

算池燦和李景恪兩個人的。

他們一起再穿過金頂寺時依舊香灰滿天,像下著灰白色的雪,祈福的表文燃燒在一處,滿天的雪花更像無法言說的沉甸甸的真心,落在歸家的人們肩頭。

到索道搭乘處前,下山路途坎坷,池燦牽緊了李景恪的手,回頭望見金光璀璨雄偉屹立的佛塔,千百年來都沉靜地等在此處,令人有些炫目。

“哥,我們以後還要來還願吧?”池燦說道。

李景恪笑了一下,問池燦累不累,池燦搖頭。

池燦是為李景恪多寫的表文,他向別人介紹,家中有的是哥哥,從前和以後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