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他疑惑地看了眼季野, 輕咳一聲,然後說:“你就在屋裏吃吧,不用出來了。”
陳凝從季野身後冒出頭來, 掩住尷尬,笑著說:“大哥辛苦了,還特意給季野熱飯菜。”
季深擺了擺手:“談不上辛苦,我這個當哥的一走這麽多年, 家裏啥事都沒管上,實在不合格。”
然後他又跟陳凝說:“明天你照常上班吧?我有個戰友最近有點毛病, 我明天正好出去辦事,打算下午辦完事, 帶他去你醫院找你看病, 方便嗎?”
陳凝忙說:“有什麽不方便的?到時候你帶人去就是了, 我明天照常坐診的。萬一我遇到什麽特殊情況, 不在那兒的話, 你們可以請梅大夫給看看。他醫術不差,針法就更絕了,你也知道, 張言和郭所長的舊傷都是他給治的。”
季深自然沒什麽意見, 他沒再說別的, 轉身上樓回了屋。
他前腳一走,季野就捏了下陳凝鼻子:“你還偷笑?”陳凝抿著唇笑了下, 回頭去衣櫃裏拿了一件汗衫,丟給他:“趕緊把衣服換上,也不怕著涼。”
季野這才把襯衫脫下, 露出精壯的上身,慢吞吞地換上衣服, 然後才坐到桌邊吃飯。
第二天陳凝照常去上班,整個上午她都比較忙。
現在來找她掛號的人也越來越多了,雖然她還比不上李大夫他們那麽忙,但她空閑的時間也比剛來上班時少多了。
下午也只輕閑了一會兒,兩點剛過就又開始忙起來。
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不到一點剛過就來了,來了之後就坐在走廊上的長椅上,等旁邊的人走了,他就往那邊挪了挪,坐在那個位置。坐在那裏,他能清楚地看到陳凝給人治病的情景。
別人只當他也是來看病的患者或者是陪別人來的家屬,剛開始誰也沒注意到他。
可是其他患者一個接一個進入辦公室,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裏,已經換了好幾撥人進出,那中年人卻始終沒動。
旁邊有個人見他手裏也拿著個掛號單,便問他:“同志,你多少號啊?還沒輪到你嗎?你得注意聽著人家大夫叫號,要是過了,萬一人家再讓你重排,那不耽誤事嗎?”
說著,那人抻著脖子就要看看中年人手上的號碼是多少,可那中年人卻把手一扣,搖頭說:“沒事,沒到我呢,我不著急。”
那人見他不願意讓人看,覺得有些掃興,也就不打算理他了。
季深就是在這個時候來的,他一到415門口,就發現門口有七八個人在等著,估計這些人都是在等陳凝給他們看病。
他見那中年人身邊還有空位,便跟他那戰友坐了過去。不過他們倆只能聽到陳凝和患者輕聲交流的聲音,坐的位置看不到人。
他們來的晚,也是剛掛的號,一時半會還輪不到他們,他們倆也就安靜地等著。
等了大約二十分鐘,季深就發現那個中年人跟其他來看病的人不太一樣。
這個人似乎對陳凝很關注,始終注意觀察著陳凝,也不跟別人聊天。對陳凝他們說的話,他聽得也很認真。
季深想了想,便往那人身邊挪得近了些,問他:“同志,你不進去看病嗎?”
“我看你在這兒坐半天了,比我們來得要早,還沒輪到你嗎?”
那中年人皺著眉頭看了眼季深,見這個年輕人說話語氣雖然平淡,卻自帶一股淩厲之氣。
他便往旁邊挪了挪,跟季深拉開一點距離,警惕地說:“沒輪到呢,我不急,你要是急你們先進去好了。”
季深沒說什麽,只上上下下打量了那人一番,隨後便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繼續安靜地等著。
他雖然不說話了,可他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那中年人瞅了他一眼,見他仍坐在自己旁邊不走,也不知道想幹什麽。
他只好又往旁邊挪了挪,找了個既能看清室內情況,又能跟季深拉開距離的位置,重新坐了下來。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季深竟然拉著他那戰友也往他這邊挪了挪,跟他距離只有十幾厘米,兩人之間離得這麽近,那種壓迫感再一次朝著他身上襲來,讓那中年人頓時感到一陣壓力。
他不由得想,這年輕人怎麽回事,還跟他卯上了?
季深只當沒看見他,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在跟身邊的人輕聲說話。
兩個人剛說幾句,這時從走廊盡頭傳來一陣“嘶嘶”的聲音。
那聲音乍聽起來,很像是蛇吐信子發出的嘶嘶聲。
他們倆都是在西南叢林地區服過役的,對這種聲音再是敏感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