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3頁)

馮大巴咬牙:“給我跳過去、給我跳過去!”

左愫胳膊還能動,她從懷中快速抽出一張紙符,貼在了車頂上,宮理看她咬破手指,將血液甩向那紙符,紙符上用熒光筆寫的“輕”字,突然發出金光——

巴士向上的推力還在,“輕”字符讓重力勢能大為減弱,瞬間就飛躍過高處斷橋的斷口。

馮大巴喊道:“謝謝!大家抱好頭!小心落地傷害——”前方有位學員,輕咤一聲,擊碎窗戶,將手中一把種子拋向他們即將落地的水泥斷橋,那片水泥道路忽然化作絨絨草地、柔軟泥土,車輛落地的瞬間緩沖了極大的力量。

車輛嘎吱嘎吱的在草地上劃出一段凹痕,掀飛了泥土,馮大巴才松口氣,轉頭笑道:“你們這一屆挺牛逼的啊,我還以為又要有幾位撞斷肋骨、頭破血流呢。”

毛線瞬間縮回去,收攏進老萍的外套之下,所有學員連忙起身,柏霽之也看向宮理,卻發現宮理一只手也按著平樹的腦袋,指節處有些擦傷,顯然在撞擊的時候,她手墊在他頭上幫忙緩沖了一下。

柏霽之緩緩收回了爪子。

宮理身子探出窗外往後看,忽然皺眉道:“馮大巴老師,這橋很有可能是剛斷沒多久的,海風這麽大,斷口的顏色確是淺色的、幹燥的。”

許多學員聽到宮理的話,也紛紛往外看:“真的哎,這代表著什麽嗎?”

左愫:“要不然就是有人故意炸橋的,可不太像爆炸啊,碎塊沒那麽多。要不然就是……”

柏霽之眯眼接話道:“否則便是恰有巨物剛剛破壞了這座橋。”

他耳朵向遠處側去,在海風的流淌中,他似乎隱隱聽到了漩渦的湧動、水霧的噴薄,甚至是硬物碰到另一種硬物的聲音……

柏霽之轉頭道:“咱們能不能快走,我聽到——”

宮理很敏銳,她似乎也察覺到危險的靠近,而這危險來自高架橋下洶湧的海浪。她幾乎是踩在車窗邊沿,扶著車框妄圖看清海霧下海面裏隱藏的東西,她一開始只看到輪廓,甚至覺得自己可能看錯了,那應該只是海底的礁石,然後她就意識到那是……一塊嵌在指尖的指甲。

一根手指。

幾根手指。

她似乎在礁石中辨認出了輪廓。

深灰色的粗糙的大小無法估量的巨手就潛伏在水下緩緩靠近,手指像是在海底摸爬,渾濁的海水、深色的海底礁石與薄霧都給了它最好的偽裝。

那種不確定自己是否看錯的模糊直覺,讓宮理一時張不開口提醒,只陷在妄圖辨識它的思緒裏,而就在下一秒,柏霽之喊出口的同時——

“轟!”在高架橋下方的海水,掀起如蕾絲裙擺般的白色浪花,那只手從拍打的高架橋都搖搖欲墜的巨浪中擡起,朝他們拍去!

馮大巴簡直是尖叫著罵出幾句臟話,學員驚恐到無聲,死死盯著那只灰手——宮理只瞧見巴士四輪此刻化作四只金屬蹄子,車身離地三四米高,四蹄甩開,如同一只逃亡的藏羚羊一樣,帶著他們在空蕩蕩的高架橋上狂奔!

四個蹄子跑起來,一會兒車頭低車尾高,一會兒車尾低車頭昂,只把車裏的學員甩的像筒裏的骰子。

那只手從也從海水中立起來,海水從它手指縫間湧泄如瀑布,指甲附近的倒刺、關節處的橫紋與常人的手無異,它深灰色的肌膚像是年邁的藍鯨,車上的學員也看清了它的掌心——

它手掌內部並沒有指紋,而是如同多棘海星!手指內側是五道深紫色的軟肉|溝壑,匯聚在掌心處,溝壑附近全都是海星移動時揮舞的觸足、簇毛與肉瘤,緊密排布著扭動著!

而那每一個相對它而言細小的肉瘤觸足,都仿佛能碾死無數人。

若他們這些人類落在那手的表面,便是視汗毛為叢林的蟎蟲。

海浪的巨響與眼前的震撼甚至能把人的思緒拍飛出身體之外,宮理聽到幾位學員甚至發出了窒息般的嗬嗬聲……

有幾位學員已經受不了,作勢要嘔吐,被身邊的人捂住嘴,強逼著咽下去:“你要是吐了就甩的滿車都是了!”

馮大巴瘋叫道:“誰會用槍!給我射它!它已經發現我們了,咱們沒必要藏了!”

宮理聽到幾聲放屁般難以言喻的聲音,車體後方像是噴出了幾台機槍,就架在後窗處。宮理也顧不上這玩意兒出現的原理,沖過去架住機槍把手,擰動機槍身調整角度對準那巨手的方向,按下扳機。

機槍發出密密麻麻激光彈似的光雨,朝那巨手射去,其余幾位會用槍的學員也連忙跟上。

行李早就掉的到處都是,平樹看著幾個學員的行李差點掉出車外,連忙接住,塞進自己身體裏,直把自己塞的胖了幾倍,卡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柏霽之則抓住行李架,腳踩在天花板上,不斷地把從座位上被甩出來的學員按回原處,左愫打開外套,抽出圓珠筆來,從行囊中扯出幾米長絹來,擡筆要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