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3頁)

柏霽之的直覺比聯絡器更強:“或許因為……他們身上危險的氣息沒那麽重。或許檢測器也該更新了。”

那群怪人似乎承受不住自己被包裹起來的頭部的重量,身材佝僂著、半彎著,很多人還拎著佩劍或軟鞭法器,甚至半裸著也要佩戴門派的玉佩。

那布料包裹的地方,應該是從她們頭顱上冒出的軟肉吧。宮理心裏大叫不好,她正要從包裏拿出章魚頭躍出去,就看到柏霽之從腰中掏出一枚火符,朝他們揮去,一陣扇形火浪蔓延,那群汙穢者急急後退開。

而後他們似乎在交流,裹著布料的頭部在顫抖,他們說著某種沙啞的言語,聲音類似人類,卻又像是悶在壺裏的呐喊。

然後他們相互對視,竟然安靜的朝後退去,身影迅速消失在灰色的樹林灌木之中。

柏霽之依舊高度緊張,尾巴緊緊纏在腰上,緊盯著樹叢,宮理和平樹從隱蔽中走出,他早早聽到窸窣聲,猛的轉過頭來,松了口氣:“是你們!”

宮理拎著槍:“不要想著跟他們對戰,他們是汙穢者。更不要有身體接觸,春城裏的天災就是指某種附身和變異。”

稻農放下了釘錘,擡起下巴:“你還知道汙穢者啊。之前說春城裏一天一變,看來連聯絡器最新的地圖指引都不好使了。”

聯絡器上能顯示地圖,地圖如同氣象圖一樣,標注著各種顏色的區域並隨時隨地變動。這些區域的顏色就代表著“危險程度”,越是黃色、紅色甚至深紫色就越是危險。

而他們所在的這片樹林,在地圖上顯示的就是最安全的藍色。

宮理正跟他們辨別著方向,就聽到了左愫和老萍朝這邊走來的聲音,左愫身上的雲浪樓道袍上一片血汙,老萍手裏拖著幾根沾滿血肉汙泥的毛線,她從特備包裏拿出剪刀,把毛線從袖子處剪斷。這毛線好像跟她的身體有連接,她疼的眉頭直跳。

宮理一驚:“你們遇到敵人了?”

左愫精神狀態不太好,她點了點頭:“遇見了一群頭上裹著白布的人,他們看見我就開始攻擊我,老萍是跟我同時下來的,他們卻不攻擊老萍——幸好老萍幫了我。”

宮理擰眉。

老萍:“瘋了一樣。我都分不清是怪物還是什麽,他們攻擊我我肯定也不能手軟啊,他們腦袋都是爆漿的,惡心死我了。殺了兩個。結果左愫非要攔著我。那幫……東西,看到左愫攔著我殺人,竟然商量著退走了。”

稻農立刻道:“商量?不可能。汙穢者是被汙染後,寄生體已經掌控肉|體的人。他們頭部畸形,就是說寄生體已經擠破了他們的腦袋冒出來了,他們已經死了。低等級的汙穢者幾乎沒有理智,怎麽可能‘商量’,怎麽可能‘退走’?”

左愫拽著背包:“什麽意思?汙穢者是什麽意思……?你是說春城裏的人,都有可能變成這種怪物?”

稻農瞥了她一眼,拽著自己的懸浮車,看著地圖往坡道上走去。

……

宮理在路上簡單解釋之後道:“我也不確定這裏到底有多少人還幸存。我只是跟你說說我之前見到的汙穢者。”

左愫兩手緊緊握著自己的佩劍,柏霽之瞪大眼睛:“難道傳染的方式是靈力嗎?如果說這豐沛的靈力是會導致他們變異,那春城已經存在這麽多年,為何近日才爆發?”

一直悶頭往前走的稻農忽然插嘴道:“不確定是靈力。我們在土壤、水源地、甚至一些植物中發現過異常。春城至今為止,不確定天災的主因和類型。”

左愫快步走上前,跟稻農並肩:“那這裏還有多少人存活呢?”

稻農不耐煩:“也不確定。不要總向一個研究者要答案,我就是在知識與天災的迷霧中摸爬的人,我也只能看清腳下一小片路。而你,不如快點帶路。”

因為各個門派都有飛行法器或者是能夠禦劍而行,春城很多地方都沒有道路,需要他們硬在林子與山崖上開辟道路。

柏霽之是最適應這裏的,他擅長攀爬跳躍,卻有點羞恥於展現自己獸態的一面,總是悄無聲息的從某棵樹上跳至高處,默不作聲的給他們放下

繩索。

老萍的毛線更是萬能,有些難以度過的山崖,她用毛線織就簡單的繩橋,讓他們能更好地通過。

天空化作星辰之後,山谷之中顯得十分昏暗,稻農卻不建議他們用太亮的照明設備。宮理堅持要背著包,因為負重的跋山涉水,她的力量也在時不時+1,一看這也能練級,她多次循循善誘,甚至想背著平樹。

平樹別扭的拒絕了,她還躍躍欲試,在幾人偶爾休憩的時候,非說要扛著平樹做蹲起。

平樹實在熬不過她那閃亮的眼神和忽悠人的話語,只好扭捏著在所有人詭異的目光裏,以比她高半個頭的身高,跳上了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