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頁)

老萍哼了一聲:“用不著。我不承你情,我用自己的能力爬山挺省力的。”

柏霽之回頭看她,宮理繼續爬台階,跟他雙目對視:“怎麽了?”

柏霽之:……你怎麽就不問問我?

柏霽之:“沒事。”

他一個輕跳,踩著石壁上凸起的石塊,就跳上了兩三層樓高的平台。

他們爬的太陽穴都突突了,眼前一段樓梯轉彎的石台上,竟然又有結界攔截住。

這次結界上,只列著剛剛飛走的四個字:

左愫略一思索,從懷中拿出一支狼毫細筆,用水瓶中的水濡濕後,指尖抿成峰尖,提筆寫道:

空山萬古愁

江左蕩青舟

功業今何在

貢天系舊遊

這顯然是一首藏頭詩。

柏霽之算是他們之中最有文化的人,也震驚起來:“提筆便是藏頭詩?”

雖然說不上多精妙,但卻很符合左愫當下回歸門派的心境。

左愫卻面上沒有一絲得意,她沉靜的揮揮手,那首詩再度向上飛去,左愫道:“再有個三四十分鐘的路便到了,咱們還不能歇息,這解開結界是有時效的。”

她將近一米八,本就是堅實可靠的身材和性格,這會兒還幫老萍拎著行李,繼續向上攀登。

宮理看著她腳下那已經掉色開線的運動鞋,和她背包上掛著的孩子尺碼的運動鞋,還有她滿是老繭的手指像是朝奉般,虔誠的點著沿路一個又一個燈籠。回頭看,灰霧之中,蜿蜒的山路依稀可見,石燈籠橘黃色的光芒像是提前預示了歸家的溫暖。

宮理這才注意到一直沒說一聲累的稻農,後脖子全是汗水,甚至她沖鋒衣內的毛衣衣領,都被汗水浸透。

是啊,她都五十多歲了,又不像老萍能用毛線時不時蕩起一段歇一歇。宮理從背包裏拿出義體,準備更換上,也扶了一下稻農的手肘:“我背你吧。”

稻農皺眉,甚至拿開手肘避讓道:“用不著。”

她用隨身平板調整了一下外骨骼,擦了擦汗繼續咬牙往上走。

石路愈發狹窄崎嶇,有些甚至石階崩塌,兩側密林肆意生長遮擋了道路,柏霽之用了兩把淩空亂舞的菜刀劈開道路,他們也終於看到了最後一道透明結界。

結界後方景色似乎被層層疊疊的徽鄉水鎮的白墻遮擋。

而結界上浮現的便是剛剛左愫寫下的藏頭詩。

空山萬古愁

江左蕩青舟

功業今何在

貢天系舊遊

她手指似有千斤重一般擡起來,在字跡上重描。

先是描了,空山萬古愁的“愁”字的“心”。

而後是江左蕩青舟的“左”字,與“青”字的“”。

最後是貢天系舊遊的“系”字中包含的“糸”。

左心糸。

化作“左愫”二字。

她將她的名字緩緩向結界內一推,透明結界如水浪般化開,左愫輕聲道:“我回來了”。

與此同時,那數座重重疊疊的白墻黑瓦的影壁也向兩側挪開,消失,化出一條道路,指向了一片屋瓦錯落有致的建築群。

宮理震驚,且不說這裏山門如此隱蔽不好尋找,就這一道題的三解,最後一解還必須是雲浪樓門內人的名姓,若不是左愫帶路,他們恐怕誰也解不出來——

眼前是一座小峰的頂端平台,半開放的一座古宅就坐落其中,其中沒有半點燈燭的光亮,流轉的星空照的白墻灰藍,黑瓦濃色|欲滴。他們沒有敢舉燈,就像在淩晨黎明前夜訪空曠遺跡的,前後依著,警戒到極點的在宅子復雜的回廊之間穿梭。

庭院半開放著,其間雖有古香古色雕花窗欞與引水磚渠,宮理卻也看到了石磚天井裏的足球球門,某處院落裏支著播放電影的全息投影機與屏幕。

甚至還有幾間屋有宿舍的上|床下桌,有教室的桌椅板凳。更有幾間小屋子裏擺著插電的湖爾洗衣機,電冰箱和掃地機器人。

宮理:“……這是學校吧?”

左愫在擔憂警戒中前進,聽到宮理的話語,稍微輕松幾分,笑道:“我也總覺得雲浪樓更像一所希望小學。師父其實是收養了我們這些被各大門派遺棄的孩子。”

正說著,前方的院落中就出現幾個擊碎磚地的坑洞,墻壁倒塌,大樹連根拔起砸在旁邊的房頂上,還有幾具怪異的屍體,就躺在地板正中。

一群人悚然止步,柏霽之道:“死了。”他嗅了嗅,擰眉道:“它們身上有種濃重的甜味……”

宮理從躍上一旁的圍墻,馬丁靴踩在屋脊上四處望:“周圍都沒有光亮或聲音。”

柏霽之也蹲在另一側高處,腳尖點在脊獸頭頂,他耳朵隨風微微晃動,低頭道:“看起來確實是安全的,你或許可以點起燈。”

左愫從包中拿出紅燭,她舉起燭火,這燈燭的光因靈力而微微放大,微光籠罩在了院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