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第4/4頁)

但當他翻閱之前準備的厚厚文件,那些預備培養來扮演西澤主教的幹員,甚至都自知危險而留下了遺書,他突然清醒了。

別的幹員為了扮演西澤,甚至準備了數個月之久,而宮理只有一周多時間。

而且——

既然是勢均力敵,宮理不可能看不出來他在誘惑她加入這個蛻皮計劃。在她眼裏,連沒有告白就突兀吻她的行為、連他故意要讓她半強迫他的行為,都像是計劃中的一環了。

她不聯絡他就是最好的證明,她說不定早就在暗自冷笑了。

在說讓他吃點“人吃的東西”時,在她觸摸他醜陋的右腿時,在她把他的手放在仿生肌膚的脖頸上時,她的心離他只隔著脆弱的肋骨,離得那麽近。

現在卻又如此遙遠了。

真沒說錯。媽的。鴨子上帝。

甘燈這幾日想到這點,突然無法面對自己……他甚至都不配感到如墜冰窟。

不對,明明不論從何種理智來考量,她來到這裏都是願意跟他繼續保持關系。他既得到了她在委托中的援助支持、又得到了跟她同床共枕的時間,明明這才是雙重利益最大化,這才是最完美的選擇。

他卻覺得自己輸得什麽也沒有。

宮理有些嘲弄的看著他,甘燈胸口起伏,簡直像是要過呼吸了一樣,他突兀道:“電影院裏應該做點什麽的。電影中、故事中不都是這樣嗎?”

宮理笑著環顧四周:“在這個你自己造的復古電影院裏?也沒別人,多沒勁。”

甘燈面色在混亂的銀屏光線中晦暗不清:“你要是願意,我還是可以再給你……”

宮理撇了下嘴角:“招不能老重復用,而且我今天也不想。”

他不說話了,只是呼吸聲一直很重。

甘燈腦子裏在想,絞盡腦汁地想,恨不得動用自己所有掌握的知識或學到的技巧,他想要找一個不失尊嚴、精準有效地讓她重新靠近的方法。

但他又想坐在這裏,讓自己徹底崩塌。他應該脫掉所有的衣服,緊縛自己的雙手,拖著殘疾的腿,被她綁在徐徐而行的馬匹後。當個被懸賞的囚犯,看著牛仔宮理的馬屁|股和她哼歌的背影,在濕冷的霧中踉踉蹌蹌被她拖行,失去一切手段,虛弱的滿是醜態與狼狽。

他突然感覺很絕望。

連宮理都注意到他的不對勁,他瞳孔中浮現出一些淡藍色的微光,這是他在使用自己的能力?他擰著眉頭,甚至太陽穴的薄薄皮膚下,都有些痙攣的血管凸起來。

宮理身子探過去看他,按了一下他肩膀;“你幹什麽,你是想命令我嗎?你的能力對我沒用。”

電影裏燃起熊熊烈焰,是繆星飾演的角色在殺人放火,他額頭上有一點冰冷的汗水,宮理聽到甘燈輕聲道:“……我真的很想你。”

宮理:“……”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甘燈目光看著她,這句話絕對不是假的,她幾乎有種他眼裏泛起幾絲濕潤的錯覺。

甘燈手抓住了她的衣襟,骨節發白到宮理都覺得他骨頭會從皮膚下戳出來。他啞著嗓子:“宮理,我想做|愛。就在這裏。”

宮理徹底分不清了,他混亂又脆弱、強勢又卑微,甘燈就是個泥潭,他在把她也往下拉。宮理跨坐在他腿上,用古怪的眼神盯著他,甘燈在解自己襯衫的扣子,他手指又抖又急,解到一半又去拽她的外套,宮理裏頭穿了件短窄可愛的波點短袖,他手從短袖下方探進去。

宮理卻覺得他今天很怪,她拍開他的手:“我沒打算跟你做。”

甘燈看著她。宮理甚至想把他眼睛給擋上,剛剛審視她,這會兒又乞求她,他怎麽會露出這種眼神。她將他襯衣下擺拽出來,嘲諷道:“雖然你上次給我服務很到位,可我這兒可買不到那種服務。給您彈個琴?”

她的這點嘲諷以前可從來傷不著他,只會被他變著花樣擠兌回來,但甘燈這次卻什麽都沒擠兌,他聽到電影裏的宮理正在罵街,跨坐在他身上的宮理正解開了腰帶的金屬扣,難堪地閉著眼睛,話像是在舌尖撤回了一萬遍又恢復,他又說了一遍:“……宮理,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