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打獵
一群人偷溜出去
崇文對擔心不已的家人說:“不礙事, 那群人老老實實砍柴火,不像有歹心的模樣。”
對於車隊來說,若想活著走到終點, 最好別多管閑事。
路上屢屢遇到危險的他們當然明白大道理,可一旦想到幾十個人活活凍死在自己面前, 心裏又覺得不落意。
就連此前受到劫匪傷害的金寶媳婦都沒有說半個不字, 只依依不舍地囑咐丈夫多長個心眼。
金寶媳婦還同人說:“俺讓黑心的劫匪傷得不輕, 心裏頭恨不能扒他們的皮, 可旁邊那群人卻還沒對咱做什麽, 俺總不能先給人家扣個帽子。”
他們不懂大道理,但心裏有一套世代相傳的樸素為人哲學,從出生直到死亡都無法擺脫它的影響。
與翠花相比, 木槿受傷輕些,她對災民們存在天然的戒備,然而在別人還沒有傷害到自己之前, 她無法眼睜睜看著別人凍死, 所以只能多注意旁邊幾個山洞的動靜。
平時上半夜下半夜各有兩人值夜, 王寶興怕出事,特地安排了加倍的人手。
四個人值上半夜, 四個人值下半夜, 如果有人突然竄出來想禍害車隊,總能有個支應。
族人們當然沒有不滿, 他們被大雪困在山上, 每日除了吃就是睡, 大不了白日多補覺就是。
木槿第二天剛醒來就湊到洞口瞧外頭的情況。
趕路時往往天不亮就要起身出發, 所以她早就形成生物鐘, 加之昨日歇息得夠夠的, 所以身上的疲勞略微緩解些。
守夜人不敢松懈,見到旁邊的動靜是木槿發出來的才放松戒備。
木槿剛踏出洞口兩步就覺得冷風嗖嗖往身上鉆,被凍怕了的她趕緊退回去。
山洞裏雖說同樣冷,好歹沒有寒風雪上加霜,剛出去她還真不太習慣。
而且外面依舊在飄雪,看勢頭並沒有減輕的跡象。
木槿重重嘆口氣,外面的雪越積越深,就連山洞口的空地,也是每隔幾個時辰就有人過去鏟雪,若大雪還不停止,車隊壓根沒辦法上路。
幾個守夜人都是王氏宗族裏的同族兄弟,所以倒不用跟木槿避嫌。
見到木槿嘆氣,有人跟腔說:“別看了,越看越心煩,十天半個月走不了嘍。”
不像木槿她們呆在山洞裏,這幾個值夜人時不時探頭瞅瞅外頭的情形,昨夜有陣時間雪下的格外大,猛烈的寒風吹進來,有回險些把火堆給吹滅。
幸好提前備好足夠的柴火,不然還不曉得冷成啥樣呢。
木槿略站會兒就覺得冷起來,她湊到火堆邊上烤火。
今夜不過八個人來回倒騰,所以火堆不像白日般旺,勉強夠幾個值夜人圍著烤火罷了。
“旁邊那夥人沒別的動靜吧?”木槿不放心地問。
“沒有,老實著哩,連身像樣的棉衣都沒有,出來就要凍死,他們出來幹啥?找死嗎?”
不是他吹噓,若沒有族人們帶這群人砍柴火,照如今的天氣,他們能不能活過昨夜都不好說。
木槿把手烤熱乎之後沒多呆,她繼續鉆到被窩裏去。
她家的位置最靠裏,雖說比外頭暖和不到哪裏去,卻至少不用像洞口般吹冷風。
外面又下雪又刮風,環境實在太惡劣,如果沒有足夠的禦寒措施,極容易得風寒然後一命嗚呼。
眾人根本不可能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上路,先別提積雪沒過小腿不容易走動,就說夜裏該去何處歇腳、腳底下的鞋子從哪裏來,這些都是需要大家考量的。
不像後世的雪地靴或者運動鞋,此時的棉鞋很容易沾濕、進水。
打柴那日,崇文才出去幾個時辰,腳上的棉鞋卻直接濕透了,在火堆上烤了許久才烤幹。
隊伍裏好些人如今只剩下一雙全乎的棉鞋,如果在雪沒有停掉亦或化開之前出發,苦的還要屬他們自個兒。
——
木槿回去又睡了覺,才終於醒來。
洞口空出來的空間有限,沒辦法供所有人家生火做飯,否則就是人擠人。
眾人默契地錯開時間,分兩波先後燒火做飯,除卻那等實在小肚雞腸的,旁的人家倒不大計較先後次序。
反正整天呆在山洞裏頭,連出去探探風都要被凍個半死,有啥好計較的。
木槿捧著碗,聽見王李氏說道:“眼瞅著沒法走,咱家光吃粳米粥不是法子,今日再蒸些饅頭吃吧。”
現在有足夠的水,倒不用像從前般只能吃生硬的餅子,她打算做雜面饅頭吃。
家裏的米有限,光吃粳米粥可不行。
廚灶上王李氏做主,所以並沒有人反駁她。
中間做的時候,王李氏將白面、雜糧還有糯米粉三種混著放,味道竟出乎意料地不錯。
吃了幾個月糯米粉,家裏人早就吃膩了,誰成想糯米粉和其余的糧食混在一塊做饅頭,居然有額外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