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4頁)

那時候她想都沒想直接打了,如果陳至謙也這個教法子,她打還是不打?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陳至謙壓根就沒貼她的身,就是給她示範怎麽站,怎麽拿杆,怎麽揮杆,教得十分規矩。

“試試。”

樊琪一杆子揮出去,架勢有了,球跟那個洞之間的距離是八竿子打不著呢!

“可以,可以!第一次打成這樣已經很好了。”

他這是誇小孩子呢?樊琪打了一杆轉身,見劉襄年在馮學明的陪同下,下了高爾夫球車,往這裏走來。她跟陳至謙說:“劉襄年來了。”

“讓他來吧!”

袁老先生比陳至謙先走過去:“劉老板,好久不見。”

喬老先生也已經走了過去:“襄年老弟,最近身體怎麽樣?”

“總歸是開了那麽一刀,僥幸沒有擴散。”劉襄年說道。

喬老先生嘆了一聲:“確實,世事無常,也算是萬幸了。”

傅老板也過去了,樊琪和陳至謙也跟著一起過去。

劉襄年看見孫子,跟在袁載德身後,劉襄年心裏實在難受,這孩子為什麽這麽擰巴?舍近求遠呢?作為親爺爺,難道他給他的支持會比袁載德少?

“至謙,今天在陪幾位老板打球?”他問。

陳至謙微笑點頭:“袁爺爺想要介紹傅老板給我,剛好喬老先生是阿遠的長輩,是他們不嫌棄我打球不好,遷就我。劉老先生也是來打球?”

他叫袁載德“爺爺”,叫他“老先生”,劉襄年一直告訴自己,要守得雲開見月明,可一直這樣,他也不能忍。他想發火,卻又壓了下去,告訴自己:忍無可忍,重新再忍。

他說:“我就是出來走走,做了手術之後,已經不適合做這些運動了。剛好幾位都在,跟你們一起聊聊天,中午就我做東?”

幾個人一起邊打球,邊聊天,大家都是商界人士近期日美之間的《半導體協議》也是一個熱點問題。

在場的幾位爭論著美元貶值是否有效?畢竟從八五年二月份美元開始貶值之後到今天已經快一年半了,美國對日本貿易逆差繼續增長。

陳至謙聽了會兒,轉頭問樊琪:“你的看法呢?”

從剛才他在幾位老板面前推她,到現在讓她發表看法?而且這兩天在家裏,《半導體協議》一直是他們的主要話題,陳至謙跟她翻來覆去討論,但是她以為是陳至謙這樣一個年輕人找到了一個可以終身努力的目標而興奮,所以太想找個人說說。

現在看來他好像在利用前兩天,給她整理思路,為了讓她在這個場合能表現自己。自己一個炒股的,為什麽要表現?

不過,在這種場合也沒必要怯場,她說:“匯率變化對貿易流動的影響是滯後的,而且,如果我們從歷史上去看,從五十年代的紡織行業,到後來的家電和汽車產業,通產省一直采用補貼……”

上輩子中美貿易爭端開始,自然要回溯過去,去看日美貿易爭端的細節,樊琪對這段歷史算是有比較細的了解,而且跟陳至謙在家探討了的時候,已經又理了一遍思路。

樊琪說得越多,在座的人臉色越是凝重,這哪裏是一個拍風月片的艷星?就是他們家裏重金培養的繼承人也不過如此吧?

跟著劉襄年一起過來的馮學明進一步理解了廖雅哲說樊琪的種種不可思議。

等樊琪闡述完觀點,陳至謙說:“所以,我們夫妻倆商量下來,對日本施加嚴格的貿易政策,其實不會讓半導體產業回流到美國,而是會尋找其他地方的替代。”

袁老先生過來拍了陳至謙的肩膀:“走了,一起去吃飯了。”

飯桌上,陳至謙說幾句自己的觀點,時不時跟樊琪說兩句,說到後面,樊琪幫他補充,還謙虛地說:“再細的內容我也答不上來,畢竟炒股炒未來預期,我不至於真的要去做這個產業。實際上我只要和市場達成共識,就能賺錢。”

袁老先生笑:“你這個年紀,懂這麽多,已經很不容易了。”

陳至謙笑著給她剝了一只瀨尿蝦:“吃蝦。”

他拿起手巾擦了擦手:“這裏的細節我跟阿遠探討過,他認為這對亞洲四小龍來說都是一個絕佳的機會。韓國就不用說了從一窮二白的基礎上創造了漢江奇跡,他們能放過這個機會?政府肯定會大力支持。接下去就看其他三個地區會不會去搶一杯羹。我和阿遠認為,政府在過渡階段港城只求穩,不求發展,最有可能錯失這次的機會。可是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

“錯過這個機會?”喬老先生看著陳至謙。

陳至謙嘆了一聲,他看著樊琪:“就像那天我們討論的,現在我們做轉口貿易火爆,那麽二十年以後呢?當內地加入WTO,發展了其他港口城市,這些業務漸漸遠去了呢?港城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