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一言不合

弦歌島的天才蒙蒙亮,白琥就被昨晚上的事情驚得酒勁頓散,他面色鐵青的走過白璃玖的帳篷,周圍的守衛也是大氣不敢出的低頭跪地,小木床還是淩亂不堪的,甚至還殘留著斷臂的血跡,送進來的食物被冷風凍得鐵棒硬,根本一口也沒有動過,這地方沒有留下蛛絲馬跡,一個大活人竟然在幾十個守衛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再等他沖向一千米外的湖泊時,眼前的景象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白琥緊咬牙關,雙手握拳青筋暴起——九頭蛇倒在岸邊,蛇頭是被鋒利的劍鋒直接砍斷,觀傷口的痕跡,應該是一劍直擊要害瞬間斃命,這大塊頭身高近百米,九個蛇頭可以自由擺動,只要發出一點聲音、傳出一點血腥味他必然都能注意的到,可昨晚上風平浪靜什麽也沒有發生,到底是什麽人這麽幹凈利落,一劍就解決了它?

白琥仔細檢查著九頭蛇的屍體,毒液雖然混在湖水中,但是有非常強悍的神力阻斷了毒素的滲入,以至於偌大的湖泊只有這一小部分被汙染呈現出恐怖的深紫色,他小心的繞到一個被砍斷的蛇頭前,這才看見九頭蛇的眼睛還是瞪得滾圓,或許是死的太快沒什麽痛苦,它的眼裏甚至還透著一絲悠閑泡澡的安逸,白琥心中疑惑不已,用手指輕撫著切斷的傷口處,頓時又觸電一般收了回來。

好冷……這種冷不同於弦歌島此刻凜冬時節的陰冷,而是稍微觸碰就會寒入骨髓的冷。

白琥凜然神色警覺的後退了幾步,看來這個人不僅僅是身手超凡卓越,斬殺九頭蛇所用武器應該也非同小可,這就讓他無比費解了,白兆霆是太曦皇室的二殿下,武功確實比他大哥白兆擎強上許多,但是從這二十年幾度明裏暗裏交鋒試探來看,他也只能算是出類拔萃,還遠遠達不到出神入化的水平,太曦列島雖是《海外東經》記載的最負盛名的一座流島,但也只是因為其國土面積廣闊、有著漫長悠久的輝煌歷史罷了,論武學法術,論流島上生活的民族,它和曾經那座墜天落海的箴島相比其實有著不可逾越的天壤之別。

如果說箴島是尊上天界日月雙神為信仰,不僅有普通人類,還繁衍出各式各樣神秘的百靈眾生,那太曦列島就是一座完全以人為本、尚武重教的流島,它經濟繁榮,國力昌盛,幾個皇子之間雖然多有隔閡,實際在針對國家的管理這一塊還是頗為穩重的,普通百姓都能讀書識字,也能學一些簡單的功夫強身健體,這一系列親民的統治讓太曦皇朝根基穩固,只能從內部苦心經營二十年才找到機會一朝奪權。

白兆霆麾下有幾員大將,除去眼下和他一起逃入皇陵的孟海,其余的人都已經被大宗主用迷藥控制,但就算這些人全部清醒過來,也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殺了九頭蛇吧?

白琥百思不得其解,就在他困惑不已之際,余光瞥見湖水泛出點點金光,是蒼天部的蒼禮慣用的空間之術裂開了一個缺口,白琥找了個高石一屁股坐著耐心等待了半晌,果然蒼禮是從內部掠出大跳到他身邊——金蓮被摧毀之後,空間通道的數量銳減到一百條,再加上前段時間蒼禮一直開啟通道讓六部從各地潛入太曦列島耗費了巨大的靈力,眼下這種法術可以維持的時間和距離都大大縮水,以前可以不遠萬裏連接到不同的流島,現在只能在小範圍內使用才能保證平穩。

“白琥。”蒼禮的臉色看起來比從前憔悴了很多,雖然還是笑吟吟的和自己的同伴打了個招呼,眼睛卻一秒不離的看著死去的九頭蛇,“大宗主感覺到相柳被殺,特意命我過來看看情況,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誰幹的?”

“不知道。”白琥幹凈利落的回話,指著最近的一個蛇頭解釋,“相柳吐息帶毒,修羅場培養出來的殺手也經不住它的毒,所以我才讓它獨自在這裏休息,本以為白兆霆窮途末路,就算躲入皇陵讓我久攻不下,但只要守在附近切斷他的退路,最多一個月他必然彈盡糧絕,無論他是被我殺的,還是自己餓死的,只要死了就行了嘛,所以我也沒有大費周章的去找他,我是真沒想到會節外生枝,他身邊若是有這麽厲害的幫手,為什麽還要躲著不出來?”

“誰也不會傻到跑出來和十萬大軍剛正面吧?”蒼禮不屑一顧的笑了笑,目光卻一點點更顯嚴厲,語氣更是顯而易見的不滿,“他們八個兄弟裏面屬白兆霆最得人心,要不是大宗主提前找秀爺配了迷藥,恐怕各地大軍沒這麽容易臣服我們,現在民間百姓雖然仍有非議,但也只是蜉蝣撼樹自不量力,再過個五年十年,等天下太平之後沒人會記得那天發生在望舒城的事情,所以我們現在就得斬草除根,皇室的所有人都非死不可,一個皇陵能有這麽困難?實在進不去就直接炸死算了,我看你是翻身做主之後開始貪圖享樂不思進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