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張碧仙鬧了個沒臉, 吳建國話說到這個份上,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待下去了,等到人都走了, 李紅才從房間出來,她生怕債主會逮著她們兩口子要債。
吳能武讓她今天回娘家商量擺攤的事,李紅磨磨蹭蹭半天,不願意去。
等人都散了, 吳建國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借錢傷情。
張玉蘭勸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人家也沒做錯。”
吳建國苦笑,這些親戚很多都是吳家本家, 肯借錢的都是老一輩,來要錢的多半都是年輕一輩,一代親二代表,三代四代認不到。以後這些親戚只會越來越疏遠。
“曉夢今天拿了這麽多錢出來, 那是她的錢, 我們不能挪用,讓曉夢記個單子, 就算我們借的。”
吳能富站在一旁看著那些要錢的親戚時,他突然想起父親當年獨自一家家的去借錢,錢借回來了,可父親也變得更加沉默,這些年像老黃牛一樣拼死掙錢, 為了幾個兒女, 要強的父親將自己的臉面放在腳下踩了一回又一回。
“我來還!爸媽, 你們辛苦了一輩子,我來還給二姐!”吳能富紅了眼睛, 他看著張玉蘭花白的頭發和吳建國佝僂的腰,哽咽地說道。
“還什麽?我也是家裏的一份子,我又不是外人,再說給我打嫁妝的時候也借了不少錢,這些錢該由我來還。”
吳曉夢看了一眼一旁事不關己的李紅,意有所指又真心實意地說道:“一家人只要能和和氣氣,勁往一處使,錢是身在之外之物,能掙得回來的。咱們一家人一條心!”
吳建國敲了敲煙鬥,“曉夢說得對,咱們一家人要一條心,能文能富,以後不管你們這個生意能做多大多好掙多少錢,始終要牢記一條,家人是最重要的。”
另一邊,將一切看在眼裏的黃素芬跑回家,問玉琴知不知道吳曉夢她們擺攤能掙多少錢。
玉琴抱著兒子,“我怎麽知道?”
“你不是跟她走得近嗎?”黃素芬不相信,“她上回還送你雪花膏,五六塊錢一瓶,要不是關系好,人家會送你?”
提到雪花膏,玉琴咬著牙冷笑,“雪花膏?那不是叫你兒子送給姘頭去了嗎?”
黃素芬壓低了聲音,“你又沒親眼看到,怎麽能亂說。”
玉琴垂目看著一歲多的兒子,無所謂地笑,“不是便不是吧。”
玉琴的老公叫柱子,在城裏一個工廠開運輸車,這工作還是玉琴他爸幫他找的呢,自從柱子開上了運輸車,黃素芬一家人看沒有工作的玉琴,哪哪都不順眼了。
李紅硬著頭皮到了娘家,看到錢英,她渾身都不自在,錢英看到她卻很高興,主動拿了五十塊出來用來合夥做生意。
“能武說要出一百才夠。”
“要這麽多?”錢英想想吳曉夢她們一天能掙一百多塊,倒也不覺得這錢很多了,再說她昨天才發了一筆橫財,她將李紅拉到裏屋,神神秘秘地笑道:“事成了!”
李紅想假裝聽不懂,“什麽事成了?”
錢英笑道:“就是那兩兄弟的事啊!你不知道嗎?那兩兄弟守在牛頭山,果然守到了人!聽他們說成事了,怎麽?”她見李紅不太明白的樣子,“吳曉夢回家之後沒有表現出什麽不對嗎?”
李紅強裝鎮定,她不想來娘家也是因為她害怕錢英問起這件事,“沒有啊,她沒有表現出什麽反常來。”
錢英哼了一聲,“看來也是個不知檢點的女人,尋常女人遇上這種事,羞也羞死了,她倒是鎮定,我聽那兩兄弟說,還是輪著來的呢。”
李紅白了臉,錢英還當她是不忍心,勸道:“其實也沒什麽,不就是那麽回事嗎?你回去之後,跟你那姑子拐彎抹角地打聽一下,要是她死不承認,那咱們也有辦法收拾她。”
那天對於李紅來說是個噩夢,她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忘記,錢英卻一再提起,想到她就是始作俑者,李紅爆發了,“行了!這件事對你對我有什麽好處,吳曉夢只是個可憐的女人罷了,為什麽要這樣對她?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就當沒有發生過!”
錢英被她突發發脾氣弄得一愣,“你這是怎麽了,不是之前就說好了嗎?”
李紅眼睛微紅,“嫂子,做人要憑良心,要是換成你被那兩兄弟給睡了,你想想你下輩子怎麽活!”
拿著錢英給的一百塊,李紅回了家。
路過牛頭山,看到那座活靈活現的山,那天的經歷再次浮起在腦海中,李紅甩了甩頭,“就當做是一場噩夢吧,日子還得過下去,誰都不知道那一切。”
當天下午,吳曉夢他們坐在院子裏刷龍蝦,龍蝦是昨晚上撿回來的,經過這些天,野生龍蝦的數量已經少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樣好撿了,昨晚上吳建國他們撿了三個小時才撿了七八桶。這是吳曉夢要求多撿的,他們現在開展了歌舞廳的業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