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君恩浩蕩(第4/4頁)

“可是陛下他,只肯相信下面那些人的汙蔑之詞,對我父親的辯解一個字都不聽。”

“就算我父親過去行差踏錯,他可是有爵位在身的呀!既然是勛貴,理應交由宗室來責罰,難道不能看在我徐家乃從龍功臣之後,網開一面嗎?”

“就算陛下當然如此無情,他連幽州那些做了奴隸俘虜的降兵都能赦免,為何連一具全屍都不給我父親留呢?”

在坐的宗室和勛貴多多少少都有沾親帶故的親友,在這次禁軍大洗牌中失勢,甚至人頭落地的。

這位徐家女兒早年間嫁入安延郡王府,成了郡王妃,前不久剛誕下一子,深得安延郡王愛護,日前聽聞了自家父親當場被皇帝砍頭的消息,直接嚇得哭暈了過去。

安延郡王心疼壞了,安慰了好一陣,又陸陸續續得知了不少宗室和勛貴的憤慨。

禁軍被皇帝迅猛又強硬的大換血,老資格的勛貴們砍頭的砍頭,抄家的抄家,驅趕的驅趕,人數從十萬銳減至三萬,無數千絲萬縷的利益關聯被強行斬斷。

竟絲毫不顧及勛貴和宗室的顏面,當著那些泥腿子賤民的面,把他們貴族的尊嚴狠狠扔在地上踐踏!

實在是太過分了!

從拒絕南下遷都,拒絕和燕然議和,再到戰前敲竹杠,搜刮宗室錢財,事後沒有任何補充也就罷了,反而恩將仇報,為了收攏禁軍的權利,把他們統統踹了出去。

宗室對皇帝積蓄已久的不滿,終於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太後,陛下不光砍了我父親的頭,甚至還派人把我家都給抄了,我母親氣得三天沒吃飯,家中剩下的親眷還怎麽活下去?”

“請太後為我們做主!”

各宗室們心有戚戚地一同點頭,皇帝最近拿整頓禁軍做借口,不停地抄家,再放任下去,下一個豈不是要抄到他們頭上來?

那些跟他們有牽扯的朝中大臣們,難道不會人人自危嗎?

瑾親王坐在左邊第一個位置,一直在默默喝茶,聽到這裏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

他道:“陛下行事雖有些不成熟,但他也不是全無道理。更何況人都死了,又不可能復生。”

另一個王爺冷笑道:“瑾親王,徐都統死了,可還有其他人呢,還有我們呢。如果陛下再不收手,不知在坐諸位,能有幾個明哲保身的?”

“唉,可憐的孩子。”陳太後慈愛地撫摸著郡王妃的頭發,秀眉微蹙,“禁軍的事,哀家也聽說了,不過哀家就算貴為太後,如今皇帝早已親政,哀家也無權過問朝政。”

“更何況,皇帝自從登基以來,就對哀家頗有不滿,哀家說的話,他也總是聽不進,你們來找哀家,皇帝不聽從,又能如何呢?”

宗室們相互看了看,從陳太後這番話中,隱約品出一絲埋怨的意味。

陳太後和皇帝不和,幾乎成了宮中人盡皆知的秘密,從前的皇帝雖也愛答不理,但太後一旦發話,他也只乖乖有照做的份。

可如今的皇帝,仿佛一夜之間變了個人,變得殘酷冷血又無情無義,苛待宗室勛貴不說,就連太後都完全不放在眼裏。

連太後的吃穿用度都敢削減,上次還因為割血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氣得太後好幾天沒走出寧德宮半步,實在不像為人子該有的態度。

安延郡王眼珠轉了轉,道:“太後莫急,您終究是陛下的母親,是這後宮中最尊貴的人。”

“我等今日來也不是為了朝政,只是作為皇室成員,想為我們的親眷說句公道話罷了。我們所有人都以太後馬首是瞻,昔年太祖皇帝時,就定下了宗室不可輕動的祖制。”

“陛下雖貴為九五之尊,也絕不可行事如此肆無忌憚。”

安延郡王起身,面色肅穆,朝眾人一抱拳,冷冷道:本朝無論哪一任皇帝繼位,都需先獲得宗室的支持,要知道,先帝的皇子,可不止有陛下一人!”

他的發言立刻引起一陣附和,還準備再說下去時,門外突然傳來太監的唱喏聲:

“陛下駕到——”

作者有話說:

蕭:皇叔,又有人欺負朕了!(無助.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