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處置宗室【一更】(第2/3頁)

“此事真要實施起來也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若是嘴上勸不動,現實也會讓陛下知難而退。”

此刻,看台之下。

相較於幽州兵們的揚眉吐氣,已經申請退出禁軍的陳玉安和他身後一幹人,大抵是整個演武場四周最不甘心的人。

那幾個勛戚指揮使,家中殷實也還罷了,無奈跟著陳玉安一起退出的幾個親兵,簡直腸子都要悔青了。

他們眼巴巴地望著那些從帳篷裏出來的人,耳朵裏聽到的都是議論將來能靠著賜田娶一房媳婦,不用像一些老兵那樣打一輩子光棍。

幽怨的眼神幾乎要把陳玉安後背盯出洞來,他頭皮一陣陣發麻。

“瞧你們這點出息!你們眼光就不能放長遠些嗎?誰知道今天這些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能不能落到這些人大頭兵口袋裏,便是給了,將來保不齊還能收回去。”

“我陳玉安是什麽身份?以後還少得了你們吃香喝辣的時候?”

往常這種時候,這些人早就拍上馬屁,現在卻只是隨口敷衍一下,明顯心不在焉,陳玉安暗自惱火,勉強忍耐下去,心想等以後他再得了勢,定叫這些墻頭草好看。

一支拂塵掃過他眼前,陳玉安一愣,擡頭便看見皇帝身邊的內廠提督書盛書公公,正冷淡地盯著他。

“諸位,陛下喚你們過去呢。”

陳玉安心裏一咯噔,直覺肯定沒好事,他身後那些人面面相覷,到底還是硬著頭皮跟著書盛走上前。

幾人行過禮忐忑擡頭,便迎上了皇帝似笑非笑的眼神,另外一側,是陸知和一眾幽州兵,盯著他們的眼神極為不屑。

蕭青冥雙手負背,淡淡道:“既然演武結束,昨日鬥毆的事,也該做個了結了。”

陳玉安小心翼翼道:“陛下方才已經準許我等退出禁軍了,而且昨日之事是陸指揮使先動手打人的,很多士兵都看見了。”

蕭青冥眼尾輕輕彎起,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眼神卻是格外冷漠:“可是爾等在軍中造謠生事,挑撥幽州士兵和其他士兵之間的地域矛盾和歧視,羞辱謾罵毆打朕的禁衛軍。”

“這些事,都是發生在你擔任指揮使期間吧。”

“你們該不會以為,只要退出禁軍,朕就不會以軍法追究了?”

陳玉安心裏猛然一沉,甚至顧不得尊卑禮節,沖皇帝急切地大聲道:

“陛下!是不是有小人在您面前搬弄是非?末將、哦不,草民昨日確實與陸指揮使發生了口角,但並沒有造謠生事,挑撥是非啊,請陛下明鑒!”

蕭青冥卻沒有理會他,反而把視線轉到陳玉安身後的幾個跟隨者身上,幾人眼神躲閃,神色發虛,一接觸到皇帝沉冷的目光,都立刻埋下頭不敢作聲。

“既然如此,摧眉。”蕭青冥一招手,莫摧眉立刻帶著幾個如狼似虎的紅衣衛,匆匆而來,將陳玉安一行人團團包圍。

陳玉安嚇得臉色大變,這些穿著制式暗紅罩甲的帶刀手是什麽人,他可是如雷貫耳。

這些人分明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劊子手,落到他們手裏,進了詔獄,不死也要脫層皮!

不,他還有太後,太後一定會保他的!

他強自鎮定,擡頭看向皇帝,梗著脖子道:“我乃太後親外甥,陛下看不僧面看佛面,難道事實還沒查清,就要動用私刑嗎?”

蕭青冥懶洋洋笑了笑:“誰說朕要動用私刑?”

他指著陳玉安身後那幫人,吩咐:“挨個帶這些人下去問話,每個人都分開問,但凡有一個人和其他人說的話前後不一致,兩人都按欺君之罪論。”

“欺君,乃死罪。”

這話一出,幾人都懵了,這誰能保證跟其他人說話一致?皇帝是存了心要弄死他們嗎?

幾個人高馬大的紅衣衛當場就要將人拖走,便有親兵哭喊:“陛下!我說我說!就是陳玉安指使我們,在軍營中傳播陸指揮使和其他幽州士兵是燕然人奴隸的消息……”

另外一個指揮使破罐子破摔般大聲補充:“不止是如此,包括慫恿其他士兵敵視、孤立幽州人,背後造謠的就是他!”

“陳玉安告訴我們,這是為了鞏固我們這些勛戚禁軍的地位……他還在私下咒罵陛下昏庸,指責陛下對太後……不孝……”

這些人越說聲音越低,伏趴在地上瑟瑟發抖,感覺自己每吐出一個字,頭頂懸著的閘刀就離他們的脖子近一分,但他們若是不說,只怕下場更慘。

陳玉安臉色鐵青,惱羞成怒的漲紅,從耳根一路蔓延到青筋凸起的脖子:“住口!你們這些蠢貨!殺千刀的賤東西!老子平時對你們不薄,竟敢這樣汙蔑我!”

“陛下,不是這樣的!您聽我解釋……”

蕭青冥懶得再與這些人廢話,直接對秋朗下令:“前禁軍指揮使陳玉安,藐視軍規,為一己之私,羞辱袍澤,造謠生事,挑撥內鬥,聚眾鬥毆,用心險惡歹毒,應處以極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