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唱一和【二更】(第3/4頁)

安延郡王有些發懵,他從未見過太後如此疾言厲色,尤其這份疾言厲色的對象,竟然還是自己這個同樣留著淮州陳家血脈的親眷。

太後今日是怎麽了?吃嗆藥了嗎?

他越發小心地問:“不知臣是哪裏做的不對,還請太後明示,這其中是否有什麽誤會?”

陳太後冷笑一聲,總算在對方身上找回了幾分身為太後的尊嚴。

“安延啊安延,你是不是以為背後有個蜀王,還有淮州陳家這份姻親關系,哀家就要一直護著你?”

安延郡王一愣,正要張口,又被陳太後厲聲打斷:

“哀家堂堂一國之母,你家族中長輩,而你,區區一個晚輩外姓人,你父蜀王當年要不是攀上了我淮州陳氏的姻緣,他哪裏有本事封去蜀州,有今日的身份地位?!”

“你倒好,一個皮毛都沒長開的庶子,不過區區一個連世子之位都沒有的郡王。”

“為你心裏那點小算盤,竟敢在背後算計哀家,利用哀家,差點害得哀家背上一個幹涉朝政的罪名!”

“你甚至還害了哀家的親外甥!”

陳太後越罵越生氣,又越罵越舒暢,仿佛在蕭青冥和喻行舟那裏受的氣,都一股腦轉移到了一臉懵逼的安延郡王身上。

安延大驚失色:“太後,臣冤枉啊!”

他被傳召進宮見太後時,還以為太後要對他表示親近之意,畢竟他們本來就是親戚,同為宗室,還有共同的敵人。

他萬萬沒想到,一進入大殿,劈頭蓋臉就是太後一頓大罵,而且還是當著皇帝,攝政和一眾宗室長輩的面,半分臉面都不給他。

“冤枉?”陳太後將矮桌上幾封書信,一巴掌掃到地上。

她眯著細長的鳳眼,冷笑不止,“這些都是你之前寫信給淮州陳家的族老,說是皇帝對哀家大不敬,還要求淮州以‘體恤災情’為要。”

“不就是在鼓動淮州像你父王一樣,拖欠糧稅嗎?”

“你可真孝順,處處口口聲聲為哀家著想,實際上是扯哀家的虎皮,為你自己和你背後的蜀王牟利!”

“我淮州陳家,是輕易能做了蜀王的墊腳石?”

還坑害她陳家的兒子!

陳太後從軟塌上起身,徑自走到跪在眾人面前的安延跟前,一巴掌呼在他臉上。

安延愕然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捂住臉頰,在太後面前,他連做聲的余地都沒有。

他不奇怪為何陳家會給太後通消息,他奇怪的是,明明此前他和太後都是同一陣線的盟友和親戚才是,那麽書信的內容太後知道了也只會高興。

何故今天風向全變了?

太後不喜歡當今皇帝是人盡皆知的事,想扶懷王上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惜懷王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安延郡王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他只能想到一個解釋,那就是陳太後實在不堪為盟友,又被蕭青冥玩弄於鼓掌之上了。

“看來你是沒話可說了。”陳太後手都有些酸痛,稍微平復一下惱火的情緒,又重新坐回軟塌上,坐姿端正嚴肅。

她高高在上俯視安延郡王有些慌亂的臉,繼續道:

“安延郡王,意圖幹涉朝政,圖謀不軌,視為不忠,對哀家言語不盡不實,以下犯上,是為不孝,用心險惡,捏造禁軍謠言,是為不仁,不能勸說蜀王盡到納稅之責,是為不義!”

“今哀家以一國太後及皇室宗室之名,剝奪此子郡王爵位,杖責一百,貶為庶人,下獄問罪!”

前安延郡王這下徹底傻眼了,沒想到太後會做的這麽絕,要不是自己背後還有一個手裏有兵的藩王父親,只怕現在等著他的就不止是削爵圈禁,而是三尺白綾了。

太後如此盛怒,其他宗室都沒有說話,或者說,當皇帝和太後處於同一立場時,宗室哪裏有什麽力量去反對?

正當大殿中靜默無聲時,看了一出好戲的蕭青冥反而開了口。

他一臉慈祥,神色充滿了慈悲和憐憫:“母後別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其實安延的事,可大可小,大家都是親戚,何不以慈悲為懷,發發善心,從輕發落呢?”

其他宗室神色僵硬,太後一聽,剛泄完火降下去的血壓,瞬間又直沖腦門,說不出話來。

這個皇帝,威脅她做了惡人,竟然還敢賣乖!

一旁的喻行舟露出不贊同的神色,搖頭道:“都把手伸到禁衛軍中了,怎能說是可大可小?依臣看,分明是圖謀不軌,有謀逆之嫌,作為主謀,理應處以極刑,以儆效尤才是。”

安延驚呆了,這些人當真敢殺他嗎?不怕激怒他父王嗎?

他色厲內荏地道:“我父王不會看著我死的,殺我的後果你們想過嗎?”

蕭青冥頓了頓,蹙眉道:“上次蜀王似乎上折子提到境內有邊患,想必蜀王應該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