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新系統獎勵(第3/4頁)

喻行舟親手將墳墓四周的落葉和雜草清理一番,又細細拂去墓碑積蓄的塵埃,最後恭敬在墓前跪下,將紙錢一點點燃著。

“父親,您在天有靈,若是看到孩兒變成如今這樣的人,您是會感到欣慰,還是斥責孩兒不孝,未能達到您的期望?”

四周很安靜,唯有嗚咽的風聲回應他。

紙錢燃烈的火光,映照著喻行舟黯淡的臉,他擡頭,怔怔望著墓碑上墓志銘,思緒逐漸陷入回憶,那些埋藏在心底深處,塵封多年的往事和隱秘,浮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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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家本是書香門第顯赫世家,喻家先祖追隨開國皇帝,從割據的諸侯逐步吞並七州,終於一統天下,成就一代霸業,喻家先祖也成為啟朝第一任丞相。

開國先祖皇帝親手將禦賜戒尺贈與喻丞相,禦筆“與國同休”四字,至今還掛在喻家祖宗祠堂正廳牌匾上。

從那以後,喻家世代沐浴皇恩,世襲爵位,極盡榮耀,家族代代文臣輩出,而喻正儒正是其中最為傑出的一輩。

他自小研讀儒家經義,五歲能文,六歲能詩,二十歲高中狀元,成為翰林院修撰,四十余歲時批注經義自成一家,終成一代大儒,性情嚴肅而古板,頑固而強勢。

喻行舟自幼時,便展露出比他更好的讀書天賦,“神童”之名傳遍京城,喻正儒極為高興,對這個獨苗寄於無限厚望。

期盼他把自己大儒的衣缽繼承發揚,成為喻家第三位丞相,光耀門楣,將先祖忠君體國、與國同休的意志繼續傳承下去。

到時,父子一門雙相,即便是歷朝歷代的史書上,也是極少的榮光。

只可惜,事與願違,人算不如天算。

喻行舟十三歲入宮,與皇子蕭青冥做了伴讀,兩人朝夕相處,形影不離。

在蕭青冥身邊,喻行舟渡過了枯燥乏味的十幾年歲月中,最快樂和自由的三年時光。

他十六歲那年,皇家狩獵,奈何小皇子貪玩,拉著他追著一只麋鹿,鉆入了獵場之外的深山老林。

蕭青冥從小就有個路癡的毛病,分不清東西南北,兩人在樹林到處亂竄,保護他們的侍衛也被遠遠甩開,不見了蹤影。

喻行舟是記得方向的,可他總想著,難得和蕭青冥兩個人,在沒人打擾的獨處時光多呆上一陣,便縱著蕭青冥四處亂跑玩耍。

這一呆,便是整整七日。

兩人餓了就上樹掏鳥蛋,掏松鼠洞,跟小松鼠搶松果,渴了就尋野果,覓山澗。

山上的野青梅又大又甜,興致來時,蕭青冥央著喻行舟把他自創的劍招教給他,兩人便以樹枝代劍,你一下我一下地比劃。

玩得累了,就並肩坐在樹梢枝頭,看日出月落,天地遼闊,無所不談。

他們一起立下宏願,將來要共同中興這個衰落的國家,建立一個人人能吃飽穿暖,更加富裕,自由和強盛的國家。

即便時隔多年,蕭青冥當時顧盼神飛,意氣風發的模樣,依然歷歷在目。

那時的喻行舟,對現實的殘酷一無所知,只覺山河動聽,萬物有趣。

那風餐露宿、無拘無束的七天,是獨屬於他和他快樂的秘密時光。

短暫的七日時間匆匆如流水,他們被急成一團的侍衛們找到時,兩人幾乎混成兩個小野人,哪有堂堂皇子和丞相之子的樣子。

長皇子失蹤七日,皇帝大發雷霆,勒令蕭青冥禁足,喻行舟也沒好到哪裏去,他被父親帶回家,關進了祖宗祠堂的刑罰室。

“說吧,為什麽不帶著殿下回宮?”喻正儒脫去了官袍,只著一身素白儒衫,手裏拿著禦賜的戒尺,居高臨下冷冷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

這個從小聽話順從,對自己無比恭敬的兒子,頭一次行如此悖逆狂妄之事。

喻行舟跪在冰冷的地磚上,嘴唇動了動,默默道:“林子太深,孩兒也迷路了……”

“你撒謊!”

戒尺狠狠刮下來,抽在喻行舟的後背上,疼得一抽,他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寢衣,瞬間便有一道淡淡的血痕浸出來。

“殿下不辯方向,你又怎會辨不清?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喻行舟咬著牙不說話,緊跟著,接連數下尺鞭,他雙手艱難地撐住地面,跪的太久,整個人僵硬如一塊石頭,背後火辣辣的疼痛已至麻木。

喻正儒見他還不肯說實話,便冷笑道:“為父已經上奏陛下,免去你伴讀的資格,從今往後,你再也不能進宮,不會讓你再見長皇子殿下。”

喻行舟猛地擡起頭,顧不得背後血淋淋的傷痕,爬起身來,神情狼狽而倉惶:“父親,孩兒知錯,以後再也不敢了,請不要……不要免去我的伴讀……我、我還想……”

“混賬!”喻正儒怒到了極點,“你那點見不得人的小心思,你真以為為父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