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背八股文(加更)(第2/2頁)

衛長海想也沒想,說了聲“好”,記下來按照他說的去辦了。

到了九月底,姚春山終於按照他的想法,將名花十友,大富貴亦壽考、蟾宮折桂三套墨錠全部雕刻描金完成。

衛景平又找木匠制了盒子,盒子是原木色,不搶墨錠的風頭,純背景。

三個系列擺在鏤空的櫥窗裏,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見,但又摸不著。

先前一直避諱問及姚春山更為詳細的身世,見了他雕工與畫功之後,衛景平忍不住問:“姚先生你家祖上是做什麽的?”

姚春山撇了下嘴唇:“叫我‘老姚’吧,教你念書的先生在書院呢,區別開來顯得咱爺倆兒親熱些,”他頓了頓,仿佛陷入久遠的回憶之中,隔了幾天之後才告訴衛景平,他的太爺爺,爺爺都是朝廷的墨務官,到了他父親這一代,於早年的時候辭了官,轉而讀書入仕……後面的事情,他就不肯再說了。

衛景平猜測大概是後來生了變故,姚家家道中落,他受了刺激以至於瘋癲才流落到上林縣的。

“等日後賺了錢,”衛景平想要說一定幫姚春山找回他日夜惦記的小孫女姚溪,可又怕他提什麽給自己做媳婦兒的事,就改口胡扯一氣:“咱天天吃肉喝酒。”

姚春山則一本正經地搖頭:“不喝酒,找姚溪,找到了……”

衛景平一聽這話立刻跑了:“我回家背書去了。”

最近顧世安不做人,眼看著“三百千”就要學完了等著輕松一陣子呢,結果他隔三岔五就要一個個拎過去考功課,考完就派發大禮包一篇八股文名篇,要求背熟了,一字不錯地默寫下來。

是的,關於八股文,一字沒講,就要求先背誦!

衛景平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屈服於顧世安的要求,每日乖乖地背書,以備他抽查考問。

這日給他派發的是明代甲申科進士李時勉大儒的《君子賢其賢而親其親,小人樂其樂而利其利》一文,題目出自《大學》中的“《詩》雲:‘於戲,前王不忘。’,君子賢其賢而親其親,小人樂其樂而利其利,以此沒世不忘也。”

衛景平因為才學完“三百千”,還沒來得及去上溫之雨講四書五經關於治經的課,因此當顧世安說出這一篇文章的題目時,他下意識地反應了會兒,沒想到這個神情被顧世安捕捉到,問他:“《大學》沒背熟?”

衛景平:“……”

這話問的,好像他上學多久了似的,滿打滿算,他今天才是來書院的第一百一十八天好嘛。

顧世安打了個哈欠,在寬大的椅子上由坐著變成半仰躺的姿勢:“我看你一天天挺閑的,書院的人是越來越多,四書五經不夠借了,不如你每日放學來我這兒抄書吧?”

衛景平:“……”

有點欺負人,太欺負人了,他能幹嗎?

絕不能。

“學生聽思炎說每日放學回來都要和夫子切磋一番學問,”衛景平特意提起顧思炎:“有時候你們叔侄二人爭論得面紅耳赤,屋中像打雷一樣,”他故作為難地道:“我怕我來了不能靜心抄書,耽誤了夫子的事情。”

顧思炎的世界裏乍然添了個同齡的玩伴,那還不得變著法子淘氣上房揭瓦大鬧天空,哪還有心思抄書啊。

顧思炎肯念書了,顧世安好不容易順心兩天,是誰又提起他那個逆侄兒來紮他的心:“……”

哦,是衛四。

一想到顧思炎每日放學後在家裏雞飛狗跳使他不得安寧,顧世安頭疼起來:“拿回家抄去吧。”

要是顧思炎和衛四這倆熊孩子湊一塊兒,差不多能給他送走,他還沒禍害夠人間呢,不想走,算了吧愛誰誰。

他先擺個爛苟命再說。

於是,衛景平被他攆了出去。

……

“老四,你這是怎麽了?”那天旁晚,他一踏進家門,就和衛長海來了個父子情深的對視。

衛景平愕然:“我怎麽了?”

他沒“怎麽了”呀。

“你臉上……”衛長海欲言又止。

兒子看起來神情凝重,很緊張的樣子。

作者有話說:

接上回作話,“十”,一橫一縱,是蘇秦和張儀,有點偏了抱歉抱歉,今日加更表達歉意,別走開,後面還有一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