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4頁)

聽了謝悠然如此折辱人的話,他只是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一旁掛著的匾額道:“像夫人所言,我一個看門的如何敢攆客?這是書院歷年的規矩,還請自觀!”

周隨安閃目一看,果然一旁掛著書院的招生規章。

上面明晃晃寫了幾個大字“過期不候,免開尊口,敬等下期”。

這還真是書院歷年的規則,而女學亦是遵從男院的規矩來。

像周家這類誤了時間,或者考試不過關走後門的請托,每年都有,比六殿下還體面的舉薦更是不勝枚舉。

齊景堂不耐這些人情請托,幹脆讓門房攔客,連面都不見,也將牌子高高掛起,謝絕訪客,免了為難。

京城裏來這求學過的高門大戶,都是知道齊公的兒子是個什麽脾氣,一般都不來討這個嫌。

可惜周家都是外鄉來的,加之謝悠然又是個無法無天的性子,更加不知其中門道。這才白白送上門,吃了個閉門羹。

可謝悠然卻不服氣,指著一旁閑看熱鬧的楚琳瑯道:“又不是皇宮大內,我明明看見她從門裏出來的,怎麽她都能入,我們卻不能?”

門房看了看楚琳瑯,失笑道:“書院規矩,非有邀約,閑雜人等不得入內,她乃女學本年錄取的學生,自然入得了。”

這話一出,讓謝悠然的臉色大變,不敢置信地瞪向了楚琳瑯。

就連周隨安也不敢置信地走到了楚琳瑯面前,失聲道:“開什麽玩笑,你大字不識幾個,也能入容林女學?”

一旁向來好脾氣的夏荷再也忍不住了。

大姑娘在周家當兒媳婦時,受她們的腌臜閑氣也就算了,沒道理跟他們斷了,還要受他們的言語侮辱。

不等楚琳瑯說話,夏荷便先冷冷沖著周隨安道:“你家夫人說得好,狗來討食,也得看看是不是下賤東西配蹲的宅門子。我們大姑娘剛剛散學,正累得很,還請大人讓讓,我們姑娘要回去休息了。”

說完,夏荷不客氣地往前一頂,周隨安猝不及防,踉蹌從台階後退下來。

楚琳瑯實在是懶得跟這些人說話,幸好夏荷此時仿佛冬雪丫頭附體,嘴毒得很,她便跟在夏荷身後,打算轉個街角,自己走回府去。

不過瞟到了周秀玲那困窘的臉兒時,楚琳瑯還是忍不住低聲提醒周隨安幾句:“書院之內,都是貴子貴女雲集,人多嘴雜。商議入院而已,不必這般大張旗鼓……”

她還沒說完,謝悠然就沖過來:“不必你假好心在這炫耀!我們可是有六殿下的推薦!”

行了,楚琳瑯今日份的好心腸就此用得差不多了,她沖著眼淚汪汪的周秀玲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是盡力了,便帶著丫鬟離開了。

而她身後,謝悠然還在跟門房不依不饒,嚷著什麽目不識丁的商賈庶女都能進得,為何六殿下小姨子的姻親入不得,她今日非要見見齊先生,看看這女學是什麽狗屁章程……

楚琳瑯轉過街角回頭看時,別人都還好,只是周秀玲那丫頭,臉兒羞臊得都能滴血,只將頭狠狠低下。

謝悠然不太會體諒人,如此撕破臉的吵鬧,絲毫沒有覺察到小姑子靦腆的性子。

依著楚琳瑯的了解,經這麽一遭,周秀玲只怕月余都不願出門,更別提上什麽女學了。

想到這,楚琳瑯微微嘆了一口氣,就算琳瑯對秀玲那丫頭有些同情也無能為力,畢竟她已經不是那家的婦人了。

只希望周隨安能拎得清厲害幹系,明白了書院章程後,就趕緊扯了潑婦走人吧。這樣一來,秀玲那丫頭也能跟著少丟些人。

那日後來的情形,夏荷倒是問過門房。只說那個大肚的孕婦吵鬧不休,頗有些不依不饒的架勢。

恰好齊景堂正在內堂跟多年的好友下棋,被吵得實在不行,就派人來問。

結果齊大人的好友,是禦史台的王禦史。聽聞是戶部郎中周大人的新婚夫人在鬧,王禦史又是惡心了一下。

他也是才知道,這個差點成為他兒媳的謝悠然不但婦德不檢,性子還這麽囂張跋扈,哪裏有半點官宦女子的樣子?

聽聞她先前是養在鄉下,不在父母身旁,真是疏了教養!

王禦史在暗自慶幸家門躲過一劫時,更加厭惡這謝氏,當即派了小廝去申斥周隨安,這才將人給嚇走。

第二日時,王禦史還是覺得惡心勁兒難下,便寫了奏折,狠狠參了周隨安一本,斥責他家風不嚴,縱容孕妻攪鬧學堂,更是打著六殿下的旗號,肆意妄為,為皇子抹黑!

試問百官,誰人敢平白招惹禦史台的那些鋼牙們?若是落了把柄被這些禦史們咬住,不死也得活脫一層皮!

於是周隨安在戶部被主管大人當著同僚的面一通申斥,直說因為他的緣故,害得主管大人也跟著丟臉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