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3/4頁)

謝勝很現實,像周隨安這個年歲,不能晉升,反而要從戶部左遷,也是前途無望。

若周家識趣,接走女兒倒也罷了,左右是勸慰兩句,再好好過日子。

可要是周家不識趣,婆婆立意刁難,趁著孩子沒了,倒不如跟他一拍兩散,免得耽誤了年歲不好再嫁!

蘇氏聽了卻嘆氣:在男人看來,女子改嫁輕省。可事實哪有那麽簡單的?

若謝悠然初婚還好,可偏偏她是二婚,當街產子又鬧得沸沸揚揚,聽說許多府宅都暗自笑話謝悠然。

不然為何大女兒會這般惱,甚至連她這個當娘的都不見了?

想到女兒這般淒慘,有一大半是那個陶慧茹犯下的口舌之業,蘇氏的心裏就忍不住惱恨。

謝家給周隨安下了最後通牒後,周隨安到底是來了,接了謝悠然回去。

不過這京城的宅院裏也不都是愁雲暗淡。

關家和王家的喜事終於近了。關金禾給女學所有的師生都發了喜帖。

就連身在宮中的陶雅姝,那日也替太後送來賀禮,給同窗關金禾添喜,吃一杯水酒。

到了關王兩家成親那日,接了小友喜帖的楚琳瑯梳洗打扮了一番,早早坐了馬車來到了禦史王家觀禮。

清流之家,婚禮講求的自然不是十裏紅妝的鋪張,不過也是熱鬧非凡。

司徒晟也接了王家的喜帖,一身便衣長袍前來觀禮。

他身上的袍子,還是楚琳瑯選買了名貴的布料,親手縫制的呢。

他身量高大,立在人群中,風度翩然叫人忽視不得。

楚琳瑯就聽見身邊有兩個小姑娘在偷偷議論司徒大人。

她不好在人前跟司徒晟打招呼,只能偶爾用眼,含而不露地打量著他。

不過當新娘子的喜轎子來時,人群不由自主地往前湧去,司徒晟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楚琳瑯的身後,穩穩護著身前的她不被別人擠壓。

這份體貼也只有當事人才可知。楚琳瑯默默含笑,趁著眾人都在觀禮的功夫,迅速用手捏了捏身後人的大掌。

他倆雖然定了婚約,卻不能在人前顯露,唯有在這嘈雜擁擠的人群中,短暫握一握手。

就在這時,身後的男人在她身後捏著她空蕩蕩的腕子,低聲道:“送你的鐲子,怎的不戴?”

楚琳瑯真是想翻白眼,她不是老早就跟他說了,既然是楊家的傳家之物,怎麽好戴出來讓人看?

不過司徒晟對她的這種說辭向來不以為然。那種老玉鐲子,京城婦人的手上誰不戴上兩三個?

成色更好的也比比皆是。而且光滑的玉鐲,若不放在一起比較,基本大同小異,誰還能牢記那光滑玉鐲的水種紋理?

不過這小婦人卻是謹慎慣了,只在家裏偶爾戴戴,養一養玉鐲的包漿,從不肯人前戴出來。

今日也是如此,她在臨出門前才摘下來,好好放在家中了。

待新娘子跟新郎步入廳堂的時候,琳瑯也才松開了司徒晟的大掌,跟著過來找她的陶雅姝一起去觀禮了。

當觀禮完畢,眾人坐下時,楚琳瑯才發現,主人家將她和陶雅姝,還有陶慧茹安排在了一席。

卻不怪主人家這麽安排,任是外人也想不到,陶雅姝跟她的親姑姑已經貌合神離,背後起了齟齬。

更是沒人想到,不爭不搶,人淡如菊的忘塵居士居然還跟楚琳瑯也結了私怨。

好在這三人都是臉面功夫的高手,主人家既然這般安排了,便都從善如流地坐下,彼此微笑打著招呼。除了彼此招呼後便再無多余的話外,絲毫不見齟齬破綻。

可惜並非人人都是做功夫的高手,就在陶慧茹優雅地與周圍人閑談,又沖著鄰座的蘇氏微笑打招呼的時候,蘇氏原本還算和煦的臉,刷一下子撂了下來,徑直越過了昔日好友的示好,朝著楚琳瑯和陶雅姝微笑寒暄了幾句。

也不怪蘇氏這般,她當初聽了楚琳瑯的話,恍如割開重重迷霧。過後,她又旁敲側擊,輾轉打聽了旁人,問當初那閑話是從哪裏傳出去的。

結果跟她相熟的人也幫她打聽了一番,最後得出的結論,卻就是蘇氏傳出來的。

不過說這話的卻有忘塵居士,她只是含蓄地提起她那日跟蘇氏和謝二姑娘一起撞見,只是她沒看清,事後是聽蘇氏和謝二的話才知內裏的門道。

蘇氏當時聽了,氣麻了半邊身子,又跟相熟的好友說了自己的委屈,只讓她們也長些心眼,以後莫要什麽都跟那尼姑子說。

她啊,頂多是個假尼姑,歪心思可多呢!

這好話不出門,壞事從來都能傳千裏。

這明明是她跟蘇氏當時看完後,順嘴嚼的舌根,卻被陶慧茹以她和女兒看見的名義傳揚出去。

這害得她竟然沒法跟陶慧如對峙分辨。

就算再蠢的人,被連坑兩次,也能長出二兩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