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4/5頁)

“砰砰啪啪”的碰撞聲、粗魯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地在大堂中響起,喧喧嚷嚷,亂成了一鍋粥。

那些學子們也大多神情惶惶,忐忑不安。

“憑什麽趕我們走,我們在這裏喝茶,怎麽能叫聚眾鬧事呢!”一個年輕的學子不服氣地想與對方理論,卻被友人拉走了。

“快走快走。”友人急忙使著眼色,意思是,民不與官鬥。

寧舒俯視著喧鬧不已的大堂,目瞪口呆,忍不住嘀咕道:“是皇上?”

不會是皇帝派西城兵馬司的人來驅散這些學子的吧?

“不會。”蕭燕飛篤定地搖了搖頭。

皇帝再怎麽都不可能這樣蠢,對他來說,也沒有必要如此。

“是承恩公。”顧悅接口道,“我爹說,五城兵馬司指揮使是柳家的人。”

蕭燕飛以手托腮,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下方的大堂,似笑非笑道:“但,不知有多少人會覺得這是皇上所為呢。”

說穿了,還是柳汌仗著有柳皇後撐腰,仗著皇帝寵愛皇後,所以才行事肆無忌憚,他知道皇帝不會為了這等“小事”責怪柳家。

皇帝這鍋背的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他活該,說不定他還“甘之如飴”呢。

“砰!”

雅座的大門被人從外面粗魯地一腳踹開了,打斷了她們的話。

兩個官兵兇神惡煞地出現在了雅座的門口,頤指氣使地說道:“你們三個還坐在那裏幹什麽?!”

“全都回……”

“滾!”寧舒冷冷地打斷了那名官兵,嬌滴滴的聲音比他還要傲慢。

她的小臉都氣紅了,從袖中掏出一面金色的令牌,往桌上重重一砸,硬是砸出了氣吞山河的氣勢。

她好好地在這裏看熱鬧,這柳家人就跟打不死的蟑螂似的,一次次地跑來惡心她。

看著寧舒手裏的那塊令牌,西城兵馬司的官兵臉色頓時變了。

這京城乃是天子腳下,遍地都是王親貴族,這些西城兵馬司的人也都是有眼色的人,一眼認出了那塊金色的令牌是郡主令牌。

凡是能封郡主的大多是宗室女,個個身份顯貴。

這些官兵可不敢惹堂堂郡主,翻臉像翻書似的變了一張熱情的面龐,忙道:“原來是郡主。”

“原來郡主也在這裏啊。”另一個似笑非笑的男音接上,一個身穿青色直裰的男子緊接著也走進了雅座中,對著寧舒拱了拱手,“哎呀,真是得罪了!”

寧舒眯眼看著那青衣男子,認出來了,這人不是承恩公世子柳嘉的長隨徐利嗎!

她心裏一下子明白了,柳嘉是特意等著華陽走了,才叫這些個西城兵馬司的人進來找茬呢!

徐利皮笑肉不笑地又拱了拱手:“打擾了郡主和兩位姑娘雅興,我們世子爺也覺得過意不去呢。”

說著,徐利從寬大的袖中掏出了一個小巧的銀錁子,隨手往桌上一拋。

“這是我們家世子爺賠償三位姑娘的!”

那銀錁子滴溜溜地在桌上滾動了好幾圈,直撞到了一個白瓷酒壺才停下。

寧舒差點沒拍桌,感覺袖口一緊。

“看。”顧悅輕輕地拉了拉寧舒的袖口,擡手指了指外面。

蕭燕飛和寧舒一起順著顧悅指的方向朝街對面的龍泉酒樓望去。

一陣若有若無的琵琶聲自酒樓二樓的雅座傳來,夾著歌伎嫵媚動人的歌聲,因為隔著一條街道,樂聲斷斷續續。

酒樓的某間雅座內,承恩公世子柳嘉正懶懶地倚在欄杆上,一手執白瓷酒杯,一手擁著一個妖嬈動人的歌伎,嘻嘻哈哈地與旁邊的明逸說著話,一手還偶爾捏一下懷中美人的面頰,神情輕佻而囂張。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看著底下街道上的那些官兵們像趕羊似的驅逐著那些吵鬧的學子們,一片雞飛狗跳。

忽然,明逸注意到了寧舒三人的目光,湊過去對著柳嘉說了一句。

柳嘉掀了掀眼皮,擡眼望了過來,對著寧舒、蕭燕飛三人露齒一笑,笑得很是得意,很是張揚。

“和我們柳家爭,你們還不配!!”柳嘉故意慢慢地以口型說道,笑容更深。

柳嘉這是在宣戰,似在說——

他們柳家可是皇後的母家。

你們又是什麽東西,那些學子又是什麽玩意,剛剛在皇帝面前竟然敢讓柳家沒臉!

不自量力!

“他……”寧舒氣得小臉鼓鼓,緊緊地攥著小拳頭。

寧舒差點拿起酒壺朝柳嘉那邊拋了過去,卻見蕭燕飛驀地起了身,朝西墻那邊走去,擡手取下了掛在墻壁上用作裝飾的弓箭。

蕭燕飛隨手試先拉了拉弓弦,扯了扯嘴角。

這把弓差了點,只是樣子貨,不過呢,也夠用了。

蕭燕飛遙遙地望向了對面酒樓的柳嘉,搭好了羽箭,輕輕松松地拉開弓,對準了龍泉酒樓中的柳嘉……

對面的柳嘉自然也看到了蕭燕飛拉弓瞄準的樣子,很是不屑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