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宴會(中)

納蘭多扶著遊闕朝自己的房間走去,途經走廊拐角的第一間房時,遊闕故意看了一眼門口:“這間房不是休息室嗎?”

納蘭多有些尷尬:“冕下,這是我大哥貝歐文的房間,自從他去世後,雄父就把這裏封起來了。”

貝歐文去世了?怎麽去世的?還不是死在了桑亞手上,也難怪納蘭多如此尷尬。

“原來如此。”

遊闕瞥了眼門上的密碼鎖,沒有再多問。

納蘭多的臥室恰好就在隔壁,他用指紋打開密碼鎖,把遊闕扶到了沙發上坐著,房門因為彈性自動哢嚓一聲關上了,裝修豪華的臥室頓時只剩了他們兩個。

納蘭多傾身半跪在遊闕的腳邊,似乎想看看他的傷,但雄蟲直接把腿收了回去,開口轉移話題:“這裏有水嗎?我渴了。”

納蘭多嗔怪看了遊闕一眼:“有酒也有茶,您想喝什麽?”

遊闕:“隨意。”

納蘭多只好從地上起身,打開低溫酒櫃從裏面取出了一瓶酒。他背對著遊闕,用身形擋住對方的視線,指尖一彈,一顆藍色的小藥丸就悄無聲息掉入了高腳杯中,瞬間被酒液淹沒。

納蘭多晃了晃酒杯,想起雄父對自己一定要把這只雄蟲迷得神魂顛倒的囑咐,不免多了幾分自得。

純血冕下又怎麽樣,只要他勾勾手指,還不是貼了上來,桑亞那副殘破身軀怎麽和自己比?

遊闕見納蘭多倒酒倒了半天,起身走到他後面,冷不丁出聲問道:“怎麽這麽久?”

納蘭多聞言嚇了一跳,他轉身看向遊闕,卻發現雄蟲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身後,彼此近到呼吸可聞,下意識後退靠上了桌子:“冕下,您怎麽過來了……”

遊闕畢竟是純血雄蟲,納蘭多難免有些緊張,離得近了,他甚至能嗅到對方身上似有似無的信息素味道,產生了某些情動的反應。

遊闕伸手撐住桌沿,不著痕跡將兩杯酒互相調換位置,快得讓人根本看不清他是怎麽操作的:“沒什麽,看你這麽久沒回來,所以過來幫幫忙。”

他語罷收回手,後退一步拉開了這個過於曖昧的距離。

納蘭多絲毫沒有察覺到遊闕的小動作,聞言轉身端起兩杯酒,將右手那杯遞給了他,意有所指道:“冕下,不用這麽心急,今夜時間漫長,足夠您慢慢喝了。”

遊闕不語,只是和他輕輕碰杯,一起飲盡了杯裏的酒。

雌蟲可以適當挑逗,但仍需保留該有的矜持,所以納蘭多接下來並沒有什麽過於出格的舉動,而是靜等著雄蟲藥效發作。

然而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遊闕不僅沒有絲毫反應,反倒是納蘭多體內忽然湧上一股奇怪的燥熱,外露的皮膚如同燙熟般瞬間紅了個透徹。

納蘭多雙腿一軟,控制不住跌坐在了地上,他呼吸急促地看向遊闕,神情驚訝:“怎麽會這樣……你、你對我做了什麽……”

遊闕在沙發上坐得安安穩穩,他手腕一翻,拿起桌上的空酒杯傾倒過來晃了晃:“這個問題就要問你了,你在酒裏下了什麽?”

他原以為納蘭多是只有點小聰明的雌蟲,現在看來確實也只是小聰明,下藥這種手段遊闕八百年前就不用了,對方卻還拿自己當傻子,還是說在他們眼中所有雄蟲都是色中餓鬼?

“你!”

納蘭多又羞又惱,然而隨著藥效發作,他的意識已經逐漸恍惚了起來,倒在地上神志不清,難耐扯起了自己的衣服。

亞雌紅著臉爬到了遊闕腳邊,拽著他的褲腳焦急渴求道:“冕下……我好難受……求您幫幫我……”

遊闕原以為納蘭多下的是迷藥,沒想到是催情藥,他只能俯身一個手刀劈暈了對方,納蘭多是亞雌,並不如雌蟲身體健壯,悶哼一聲很快就沒了反應。

遊闕估計他還得暈上好一會兒,直接打開窗戶走到了外間陽台,旁邊就是貝歐文的房間。遊闕後退兩步一個助跑,利落躍到了對面的陽台,落地時發出一聲輕響,並沒有驚動任何蟲。

遊闕試著推了推門,發現裏面被鎖扣擋住了,他取下自己的領帶夾,將裏面藏著的一根長形扁針刺入鎖眼,左右轉動調試片刻,陽台門就嘩啦一聲打開了。

還行,手藝沒丟。

遊闕把領帶夾重新復原,走進了這間漆黑的臥室。他擔心開燈引起注意,故而打開了手腕上的終端照明功能,借著那一束明亮的光線打量四周環境。

光影在空氣中遊走,緩緩掠過光滑的地板,精美的家具,最後停在了墻上的一幅照片上。

遊闕注視著那幅黑白照片,只覺得上面的雄蟲陰氣森森,他走過去取下相框,指尖在墻壁上緩緩摸索,最後觸碰到一個凸起,然後用力按下——

“哢嚓!”

一聲微不可察的動靜響起,只見原本平整的墻面忽然出現了一條縫隙,自中間向兩邊緩緩打開,露出了裏面漆黑的密室,一股塵埃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下意識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