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疼

洞穴外面就有一條溪流,水聲潺潺,似乎永無盡頭。

林空用外套裹住赫勒彌斯,按著他的肩膀一起沉入水中,直至淹沒脖頸。天邊的血月似乎也羞於看見這一幕,悄悄退到烏雲後方,密林四周的光線愈發昏暗。

林空先是脫掉了自己的衣服,用石頭壓在旁邊,這才沉入水中脫掉赫勒彌斯身上濕漉漉的衣服,後者躲了一下,似乎有些抗拒。

林空見狀悄悄鉆到外套裏面,心想這個大變態該不會害羞了吧:“你躲什麽,不脫衣服怎麽洗澡?”

赫勒彌斯:【……】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了松,松了緊,可見在強行忍耐自己的怒火。

林空見狀也不逗他了,從塑料袋裏找出沐浴露,搓出泡沫往赫勒彌斯身上抹了點,這還是出來旅遊時帶的,可惜都是便攜裝,分量沒多少。

赫勒彌斯皺眉:【這是什麽?】

“沐浴露啊,洗澡的東西,你連衣服都有,怎麽連這個都沒見過?”

林空在不著痕跡打探赫勒彌斯的來歷:“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家在哪兒呢?”

【家?】

赫勒彌斯神情譏諷:【我不需要家。】

動物只有棲身的巢穴,流亡者以掠奪地盤為生,家?那是什麽東西。

林空忽然道:“你真可憐。”

這個詞似乎觸犯了赫勒彌斯心中的禁忌,他聞言一把掐住林空的脖頸,周身氣息冰冷:【你不過是一只將死的獵物,也敢可憐我?】

林空敏銳察覺到脖子上的力道並沒有前兩次那麽重,這個小小的舉動就像一個破綻,讓他有恃無恐:“你當然可憐了,又沒有家,又沒有伴侶陪伴,還沒有人愛。”

家,伴侶,愛。

林空嘴裏蹦出的這三樣東西都是赫勒彌斯以前不曾了解過的,他聞言指尖控制不住顫抖一瞬,一陣冗長的靜默過後,卻松開了林空,聲音狠戾:

【我不需要!】

他不需要。

【你說這麽多,無非是想讓我放過你。】

【可我從來不會放過獵物。】

所以……

【你還是要死。】

赫勒彌斯的那雙眼睛似乎可以窺透人心,他注視著林空那張漂亮且鮮活的面容,竟有些期待對方露出驚恐害怕這種情緒,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林空什麽反應都沒有。

“我幫你洗澡吧。”

林空假裝沒聽見他的話,在手裏搓了搓沐浴露,然後把泡沫抹遍全身,順帶著往赫勒彌斯身上也糊了一點。他現在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努力把這個變態勾到手,否則小命不保。

林空搓洗得很認真,沐浴露帶著淺淺的檸檬香,赫勒彌斯不算討厭這個味道,也就任由對方施為。

外面洗幹凈了,裏面也得洗洗。

然而林空動手的時候,赫勒彌斯直接攥住了他的手腕:【你做什麽?】

林空:“幫你洗澡啊,外面洗了,裏面不洗嗎?”

他一臉無辜,試圖把這件事合理化。

但赫勒彌斯似乎很討厭被觸碰那種隱私的地方,他聞言皺眉甩開林空的手,胡亂披好剛才的襯衫從溪水中走出,徑直回了洞穴。

“哎,你別走嘛。”

林空看了眼被烏雲遮住的月亮,連忙穿好衣服跟了上去。洞穴裏面有一張石床,赫勒彌斯晚上的時候經常坐在上面修煉,林空嫌硌得慌,寧願睡地下也不睡石床。

當然,他也不敢和赫勒彌斯搶也就是了。

赫勒彌斯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淅瀝瀝往下滴著水,林空見狀走到他身後,悄悄探頭道:“你別生氣嘛,你不喜歡碰我就不碰了,穿著濕衣服不冷嗎?”

林空是個難伺候的大少爺,箱子裏亂七八糟帶了一大堆東西,別的不多,名牌衣服最多。他語罷走到行李箱旁邊找了一件幹爽的短袖遞給赫勒彌斯:“喏,換上吧,不過我沒有長袖了,將就穿這件吧。”

【不需要。】

赫勒彌斯閉目躺上石床,覺得自己一定是鬼迷了心竅才會任由林空擺弄。他在心中默數著時間,希望第二天快點到來,好讓他殺了這只獵物。

“不換生病了怎麽辦,我會擔心的。”

擔心。

林空又重復了一遍這個詞,至於是真是假,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林空在黑暗中悄悄爬上石床,見赫勒彌斯沒有反應,然後大著膽子解開了對方領口的扣子,將那件濕漉漉的襯衫扔到了地上。

赫勒彌斯在黑暗中悄然睜開雙眼,想知道林空又在搗什麽鬼,然而對方卻只是將那件質地柔軟的T恤墊在身下,靠近他耳畔甜絲絲問道:“我教你怎麽更舒服,好不好?”

赫勒彌斯皺眉不語,其實心中也有些好奇。

林空見狀笑了笑,在他額頭落下了一個濕濡溫熱的吻,低聲解釋道:“這叫親吻,是伴侶才會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