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哄她(第3/4頁)
不過那張臉上看不出喜怒,表情淡淡,好像熱鬧都是別人的,與他無關。
外班一個男生勾上他的肩膀,音量沒刻意壓著:“跟裴桑榆什麽關系啊?沒看出來你還挺會呵護人。”
“沒關系。”周瑾川撥開他的手,“路過隨手的事兒。”
一句話就輕松撇清了關系。
聲音不大,但足夠旁人聽清。
沒有愛恨情仇,沒有情深不移,吃瓜群眾們瞬間索然無味。
範桐從旁路過,往兩人那瞥了一眼,若有所思。
“飯桶哥今天很風光啊。”男生口無遮攔地玩笑。
被叫黑稱,範桐欲言又止,臉色黑到了極點。
事情發生幾天了,這幾天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能把他明裏暗裏羞辱一把,校園是社會的縮影,風向總是隨著大流,而他成了眾矢之的,好像誰不那樣做就變得格格不入。
事態失控,裴桑榆有些茫然。
這樣的結果是她想要的嗎?
想了一整天,裴桑榆也沒能想出答案。
下了晚自習,她跟幾個室友慢悠悠收拾好東西回寢室,剛走到一半,一個同班男生叫住了她。
“裴桑榆,半仙讓你回教室一趟,她有事找你。”
“什麽事?”裴桑榆茫然反問,男生卻沒回,只是撂下那句話就跑遠了。
她勾了下書包帶,跟旁邊人說:“那你們先回,我過去一下。”
“我陪你回去吧。”邊瀟瀟說。
“沒事,我又不是會迷路的小朋友。”裴桑榆讓她們先走,轉身原路返回。
他們本來就走得晚,這會兒教學樓幾乎已經空了,一整排教室漆黑成一片,唯有七班還亮著燈。
裴桑榆剛走到門口,看著空曠的教室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猛然一股力道一推,手掌撐地也來不及,雙膝跪下直接撞上地面。
火辣辣的疼,該是磨破了皮。
口袋裏的手機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她回過頭,範桐的臉一閃而過,下一秒門被關上,落了鎖。
今天升旗大會上舊事重提,多半在警告,也是在報復。
也實在是太幼稚,九年義務教育讀完了麽,沒完沒了。
只是當務之急得先得出去。
她艱難起身,查看四周,前面後門鎖死,窗戶都在外側,手機還被摔得屏幕閃白。
沒法開鎖。
沒法破門。
沒法求救。
倒是條條大路通南墻,全是死胡同。
膝蓋受了傷,站不太穩,她撐著課桌往窗戶那邊望。
七班在教學樓的二樓,跟一樓相間處延伸出一截雨檐,地面還有一層松軟的草坪。
如果抓住雨檐邊緣再往下跳,減去手臂加身高的距離,也就一米多高。
倒是摔不著,就是有點怵。
她不怕鬼不怕人,偏偏怕高,往下一看就覺得頭暈目眩。
況且,平時沒幹過翻墻逃課的事兒,業務不太嫻熟。
她從抽屜裏拿出還沒來得及還給周瑾川的外套往腰上一系,擋住有些短的校裙。
好不容易一瘸一拐走到窗邊,就瞧見草坪中間的小道上站著一個眼熟的身影在打電話。
巧到姥姥家了。
冤家路窄周瑾川。
裴桑榆張了張嘴,想到他那副要死不活的冷淡,又把話咽了回去。
算了,給人添了那麽多堵。
不想再麻煩他了。
像是有所感應,對方察覺到投射下來的視線,擡了眼。
周瑾川隨意跟電話那邊的人說了句:“就這樣,掛了。”
收了手機,兩人仍然四目相對。
周瑾川想到昨晚,解釋說:“昨天真沒嫌棄你的意思,要是誤會了,我道歉。”
裴桑榆哦了聲:“你趕緊回去吧你。”
語氣冷淡得真不像是在喜歡他。
都懷疑昨天可樂上那字是幻覺。
校園已經逐漸安靜了下來,挺晚了,四周稀疏著三三兩兩的同學。
周瑾川本著人道主義提醒:“你不回?拜月教主呢你,站在那吸收日月精華?”
“啊,不行嗎?”裴桑榆心說你別站這兒了,跳下去臉著地多丟人。
周瑾川一貫的欠:“那你不如拜我管用。”
“你好煩。”裴桑榆沒空跟他貧。
看出來了,對方今天心情不好。
“你,”周瑾川頓了頓,也沒什麽可說的,“早點兒回,晚了不安全。”
裴桑榆點了點頭。
見人轉身走了,她才背過身抓著窗戶,一只腳從窗沿跨出,手指拼命抓緊,指尖泛白。
晚風順著小腿纏上來,掃過破皮的膝蓋,涼颼颼的疼。
也就是一閉眼一咬牙,裴桑榆嘴裏念念叨叨著,貼著窗,另一只腳也緩慢放了出去。
蹲在露台上,又忍不住回頭丈量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