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4頁)

姜柏亭背手而立,來回踱步。她過得風光,她把開顏扔作一邊,你又忘了!

沈若虞倏地起身來,是她要扔的嗎?姜柏亭你拍著胸脯說說看,是她一意要扔的嗎?還不是你們姜家怕跟著蒙羞,曲陳兩家都輕易得罪不起,一味地勸一味地蓋。還不是你和陳適逢合議也覺得這樣兩廂安好最好。怎麽到頭來,全成了女人的不是了,你們一個個道貌岸然地摘得幹幹凈凈了。

姜柏亭恨不得窩了幾十年的火,一個轉身,質問妻子,今天這樣是為哪般?你女兒當真離婚了,你就舒坦了臉上有光了?

沈若虞:我才顧不上什麽光不光。我只曉得,我女兒她是個不輕易喊疼的人,我最起碼得弄清楚她為什麽總是這樣喊!

不等姜家這頭喊賀文易過來,疏桐問了爸爸一句:這些年,您是故意在和女婿避嫌嗎?

姜柏亭聞言,許久不發聲。終究吐露了真言,桐桐,小恩小惠養不出君子懷德。反之,他倘若一心愛護妻兒,時間自會證道。那時候,哪怕身陷囹圄,這頭嘔心瀝血也會幫。

是的。疏桐當然懂父親的用心良苦。可惜,賀文易不懂。

終究,疏桐借著出去給沖兒買零食的档口,驅車上了路。

她已經不想再這樣等著賀文易屈於父親的顏面下,兩兩一哄一賣般地再回賀家去。

她想自己想一想。她想承認,這幾年,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真正開心過了。

如果孩子是她任性釀出來的苦果,甚至鐐銬。那麽,她想冷靜問問,我帶著這個鐐銬走出來可不可以。我一個人,也可以把孩子照顧得很好,絕對沒有你們說的那種缺失。

事實也是,這三四年,她明明一個人在賀家照顧自己,照顧孩子。

她只是驕傲地活了三十年,不想輕易朝別人透露自己的不堪罷了。

說到這,疏桐掩面而泣。

曲開顏在邊上,抽煙沉寂了許久。她發燒沒全好,即便抽煙也嘗不出味道。周乘既在邊上,聽疏桐這些,不作發言。倒了杯水給疏桐,順便摘了曲開顏的煙。

原以為曲大小姐會炮仗般地跳腳,掙命也要罵著疏桐,還不離,等著作什麽呢!

可是,曲開顏全程冷靜極了。天這麽晚了,疏桐就這樣開車過來,她真得到這一刻都在心有余悸。她把前幾天周乘既勸她的話,學過來勸疏桐,“好了,先上樓把妝卸了,好好泡個熱水澡,睡一覺。天塌下來,也明天再說。”

說完,她自個兒給舅舅那頭打了個電話。閑話少敘,只告訴那頭,疏桐在她這裏。也告訴舅舅,疏桐自己開車過來的。

那頭說了什麽。

開顏冷冷莞爾,“是呀。人真是了不起,絕處真得能逢生了,今後我們再也不必嘲笑她這麽大的人不敢開高速了!”

骨子裏的恐懼都可以克服掉。還有什麽可怕的。

*

幾日後,快到五一小長假。

這天,休息日充作工作日了。因為放假調休的政策。

疏桐這幾天都在開顏工作室幫忙,也作散心。她原本就習得精益的英語和西語。在工作室幫忙真真大材小用了。

工作室的幾個老員工都在和疏桐開玩笑,要麽,就讓沖兒在這邊上學吧。你來替曲總管事也挺好。

疏桐笑而不語。

下午間,開顏接到了舅舅的電話。話裏話外,是告訴顏顏,賀文易晚上會過去接他們娘倆。

希望顏顏幫著說和幾句。

曲開顏掩著辦公室門,甚至放下了百葉窗簾。隔音很好的辦公室裏,她冷俏的口吻,乖張朝舅舅,“我為什麽要幫著說和,這不適合我。你要做思想工作,自己親自過來。”

“顏顏!”

“我不懂,疏桐為什麽不能離婚。”

“你一個沒結婚沒生孩子的人,怎麽會明白這其中的利害。”

這頭,滿滿嘲諷,“是嗎,那就你給我講講嘛,老舅。”

“婚姻都這麽任性要結就結,要離就離,這個社會不是亂了套了。”

“婚姻的宗旨不就是締結和取消都該是雙方自願公平的基礎嘛。現在您的女兒想取消這個締結呀。舅舅。”

“她是任性。還把自己當十來歲孩子的任性。聰聰都這麽大了,離婚對孩子意味著什麽,她不懂,你還不懂嗎?啊!”

曲開顏油鹽不進,“我不懂。即便我父母走到今天這步,我依舊不懂。”

姜柏亭也被外甥女說迷糊了。

片刻,才聽到開顏幽靜般地開口,“當初,你們也是這樣一步步勸我媽的,對不對?”

“……”

“老舅,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媽回去哭訴第一回 她想離婚的時候,你們同意了,或者你們站在她這邊,認真聽聽她說什麽,而不是動輒張口閉口就是社會大家孩子的。後面的一切都完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