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3頁)

江岑氣得不輕。當著周乘既的面,偏要這個男人不爽。他一個演戲的,最不缺的就是抓馬精神。當著一應朋友的面,來搭開顏的肩膀,宛如前男友沒分寸地挑釁感,“開顏,你當真要為了他,舍了我嗎!”

曲開顏當他病又犯了。拾起自己的東西,便要走。

臨走,江岑要她把包拿回去。

曲開顏遠不稀罕。只拖著周乘既離開。

實則,這幾天她心裏很不是滋味。大抵一樁事接著一樁事,那種氣氛,就像家中有人突然被告知染上重症了,頭頂烏雲難散的壓抑。

周乘既也只當她要慢慢消化,除了陪著她順著她些,其余,他難多替代。

從江岑住處出來,曲開顏一直悶悶不樂狀。

她原本是想告訴周乘既,疏桐已經正式決定和賀文易離婚了。

可是一回頭,她卻問了他一個無關緊要的,“江岑要借我父母那棟別墅,你怎麽說?”

周乘既原本看她喝得七葷八素的就有點不快,再從她口裏聽到別的男人,更是不想搭理,“那是你父母的房子,我沒有發言權。”

“我現在要你發言呀。”

清醒的人倒是被喝醉的人慫恿到了,“我發言就是我不喜歡。”

曲開顏暈陶陶的腦袋,仰起來看他聽他,實則,他每回不講理的嘴臉,她都很受用。於是,曲開顏點點頭,“嗯,那就不借給他了。”

她這樣說,周乘既的無名之火也沒徹底按捺下去。

他只拖著她,揪小雞般地要她上車去,回家。

高跟鞋的大小姐,一下子鞋跟卡在別墅樓出來的棧道木板縫隙裏了。她拔不出來,便把鞋子脫了,蹲下來拔。

周乘既見狀,俯身想來幫她的。曲開顏不知道別什麽苗頭,偏要自己來。

鞋跟拔出來,上頭包裹的羊皮早蹭破了。喝了酒,晃蕩般地人,見狀,一時挫敗,把鞋子扔得遠遠地,徑直扔到了庭院的池塘裏。

情緒崩壞,有時候只需要一個頭發絲的引子,簡言之,導火索。

她心裏難受極了,挫敗極了,灰暗極了。原來這麽多年,她身邊這麽多人其實都是清楚的,只有她一個人自我麻痹地蒙在鼓裏,不聽別人說,也不去主動問別人。

醉生夢死地活著。

包括疏桐的細枝末節。她明明是和周乘既一起帶孩子的,可是她就是沒發覺沖兒說什麽異樣的話。

她懊惱極了。

也怪周乘既為什麽不同她說。

“對不起。這種別人的家事,我即便有十成的證據也不敢輕易宣之於口。何況,開顏,那只是三歲孩子的一截話而已。”

開顏搖頭,“可是就是這截話,才讓疏桐解脫了。”

她是懊悔,當初也許她也把她心裏的一截話宣之於口。她十歲的光景,也會不一樣。

周乘既不願聽她這麽沉湎追責自己。他俯身來撈她起來,忽而感覺到曲開顏十分抵觸的力道,這幾天,他不問,反而讓她更難受了。

“周乘既,實在不行,你別和我來往了。我是說,你還留在啟躍吧,我知道你只要願意留下來,陳適逢那頭肯定會當什麽都沒發生的。我今天還在聯想,這些年我開得好些車子,都有你參與設計制造,好奇妙的感覺。”

“我總覺得,你離開我,會過得更好。”

“也許賀文易說的是對的。我不值得你待我這麽好,我一想到我之前和你說的我沒有你前女友那麽好說話,我不提散夥,你就得和我綁一輩子……我就害怕,我這個人沒頭腦還很自私,我怕也像我爸那樣偏執……事實也是,我是他們生的。我也許沒有多少優越的基因了,賀文易說得沒錯,我確實二十歲就和爸爸的學生來往過,我這個人就是這麽淺薄缺愛……”

“周乘既,要不,我們分手吧。”

喝醉的人,蓄著滿腹的心思,經由酒精蒸騰出來了。

周乘既攔腰抱住的她,熱絡滾燙。

他今天生氣的點就是她身體還沒好利索,又來作死買醉了。“曲開顏,你把自己想得太厲害了。”

“……”熱淚的人,笨蛋腦子般地看著抱住她的人。

周乘既冷心冷面得很,“你遠沒有本事叫我和你綁你一輩子。”

“……”

“除非我心甘情願。聽懂了嗎?”

“……”

原本來這裏接她,周乘既就是帶著些光火的。他沒不承認,即便她說的什麽狗屁gay蜜,他也很看不慣她和別的男人那麽親近。

喝了那麽多酒,一出來,沒頭腦地跟他說了這麽些亂七八糟的。還提到了他最不願意聽到的詞。

周乘既當真氣瘋了。

他很想問她,你這是在拿別人的錯誤在懲罰自己嗎?不,她在懲罰他!

“曲開顏,把你剛才那句話再說一遍!”

喝醉的人,已經忘記她說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