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作妖(第3/4頁)

夫妻二人在私下裏議論,這些高門大戶裏的陰私王老兒也沒經歷過,拿不出個主意來,全憑劉婆子自己摸著石頭過河。

她也不想丟了慶王府的差事,一來做慣了的,二來穩定,按時領月例,畢竟要養這麽大一家子人,不敢輕易丟差事。

稍後曹氏在外頭喊老兩口吃飯,那肥豬肉只簡單地切成坨子肉燉蘿蔔幹,再配上蘸料就是一道美味。

飯桌上擺放了一大盆燉豬肉,劉婆子要回別院當差,故午飯用得早。

八個大人圍了一桌,兩個孫兒則坐在小板凳上等大人投喂。

兒媳婦們特別會巴結,頻頻給劉婆子夾坨子肉,說她辛苦了。

近些日他們家的生活質量得到改善,全靠這個婆母有本事,三個兒子沒有出息,靠幹點零活維持生計,事事都要依靠劉婆子補貼扶持。

劉婆子也沒推辭,她愛吃點小酒,但又不敢多吃,怕誤事,只同王老兒小酌兩杯便作罷。

匆匆用過午飯,劉婆子便回了別院。

當時雁蘭正要午休,聽到她回來了,命小桃把她喚來。

劉婆子進了廂房,態度可不像在慶王府那般唯唯諾諾,而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

雁蘭已經習慣了她的做派,也不惱,只和顏悅色問道:“我聽說劉媼上午去了一趟慶王府,可當真?”

劉婆子也沒隱瞞,回道:“去了一趟。”

雁蘭沖小桃使眼色,小桃取了一片銀葉子塞進劉婆子手裏,她像燙手似的,連忙道:“使不得!使不得!”

雁蘭道:“你在我院裏伺候,平日裏辛勞,這點小意思拿去吃酒罷。”

劉婆子心裏頭明明心花怒放,卻裝作為難的樣子,“雁娘子此舉,倒叫老婆子不好意思了。”

雁蘭輕搖團扇,笑道:“我初初進京時,慶王府這麽多家奴,卻唯獨挑中了你來別院伺候,可見你我二人有緣分,既然上頭把你分到我這院兒裏來當差,我自不會虧待自己人。”

聽了這話,劉婆子的態度和氣得多,“承蒙雁娘子擡愛,老奴得遇貴人。”

雁蘭緩緩起身,說道:“貴人倒談不上,畢竟待我產下子嗣後,說不準就會被發賣出去,往後的前程堪憂啊。”

劉婆子心思一動,泄露口風道:“今日主母喚老奴去問話,老奴瞅著那態度,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雁蘭斜睨她,問:“她同你說什麽了?”

劉婆子:“主母只問了雁娘子的臨產時日,和身體情況。”

“就只問這些?”

“就這些。”

“你可曾同她說起慶王在這裏的情形?”

“提過一嘴,不過主母似乎一點都不惱,像是沒放到心上一樣。”

這話令雁蘭皺眉,手緩緩放到肚腹上,不知在想什麽。

劉婆子寬慰她道:“主母的性子向來是這般,就算天塌下來了也是喜怒不形於色。”又道,“據說當初與郎君鬧和離時也是輕言細語,從未哭鬧折騰過。”

雁蘭半信半疑,“府裏現今是何情況?”

劉婆子:“老奴進府的時候曾同以前的熟人探聽過,二人一直都是互不理會,再加之近些時日郎君時常宿在別院,兩人連見面的機會都少了。”

雁蘭沒有吭聲。

那對夫妻走到今日的地步,她功不可沒。

可是光打冷戰還不夠,這都到初夏了,秋冬臨盆,留給她的時日不多了。她必須要趕在臨產前逼慶王做個了斷,要不然就一屍兩命。

想白撿一個孩子,門兒都沒有!

於是接連幾日雁蘭頻頻做噩夢,食不安寢不寐,秦大夫也束手無策。

趙承延生怕她出岔子,日日□□。

雁蘭還不滿意,兩眼發愁,哀哀道:“奴婢昨晚夢見腹中的孩子前來道別,可把奴婢嚇壞了。”說罷抓住趙承延的手,含淚道,“四郎,奴婢好害怕。”

趙承延被她搞得頭大如鬥。

這兩日他也睡不好,眼下泛青,安撫她道:“雁娘莫要瞎想,我就在你身邊的,誰都不能把孩子帶走。”

雁蘭委屈地蜷縮在他懷裏,幽幽道:“四郎哄奴婢。”

趙承延輕拍她的背脊,“我哄你作甚?”

雁蘭沒有吭聲,只是默默地垂淚。

少許溫熱落到他的手背上,他頓時抓狂了,焦慮道:“你何故哭了?”

雁蘭翻身背對著他,倔強道:“沒有。”

趙承延忙寬慰道:“可莫要哭了,懷著身子經常哭對胎兒不好。”

雁蘭不滿道:“四郎眼裏只有孩子,關心的也只是孩子,奴婢索性立馬刨出來給你算了,省得欠你一場債。”

她越說越激動,並且真要下床去拿刀剖腹。

此舉可把趙承延嚇壞了,趕忙抱住她。

雁蘭拼命掙紮,又哭又鬧,他害怕傷到她的腹部,不敢過分用力,只得不停安撫她暴躁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