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瓜瓜(第2/4頁)

馬玉才打斷道:“你想都別想。”

雁蘭閉嘴沉默。

馬玉才繼續道:“過了河就想拆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又道,“雁娘真是變了,這才進京不到一年,就開始嫌棄我是累贅,人心難測啊。”

雁蘭露出疲憊的神情,“這一年我過得心驚膽戰,害怕被慶王發賣,為了保住自己和孩子,拼了命求活,而表哥你卻在外頭花天酒地,吃喝嫖賭樣樣少不了,日子是不是過得挺快活?”

馬玉才:“這也是你自己選擇的路。”

雁蘭看著他,神色冷淡道:“我乏了。”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連看都不想看他,仿佛會臟眼。

馬玉才倒也沒有說什麽,只低頭看手裏的鐲子,賣出去又能供他還欠下的賭債了。

那女人可是他的搖錢樹,他以後還得靠她謀前程呢,慶王府財大氣粗,這才錢銀算得了什麽?

另一邊的雁蘭回到寮房後,臉色一直不太好看,許是心情煩躁,她惱怒地砸了桌上的杯盞。

外頭的小桃被嚇了一跳,連忙小心翼翼喚道:“娘子?”

雁蘭隔了好半晌,才道:“回罷。”

由丫鬟婆子伺候著打道回府後,雁蘭去廂房看趙弘。

那孩子剛睡著,躺在搖籃裏睡得香甜。

雁蘭坐到旁邊望著他白白胖胖的小臉兒出神,回想起馬玉才,她頓覺惡寒。

那人早已沒有最初的真心實意了,只把她當成搖錢樹,好似吸血水蛭般利用她斂財,長此以往,她定會被他連累遭殃。

想到此,雁蘭的心情愈發煩躁。

她緩緩伸手輕輕撫摸趙弘嬌嫩的臉蛋兒,這是她好不容易才生下來的兒子,以後的前程還要靠他去籌謀,如今卻遇到一個拖後腿的狗東西,她斷不能讓馬玉才影響到娘倆的出路。

斂了斂神兒,雁蘭起身回自己的屋裏,隨口問婢女道:“慶王呢,沒在府裏嗎?”

婢女答道:“聽薛嬤嬤說出府了,要晚些時候才回來。”

雁蘭擡手示意,那婢女退下了。

進入寢臥,雁蘭把曾經珍藏的玉簪取出。

那玉簪是馬玉才所贈予,盡管做工劣質粗糙,品相也不好,她卻當寶一樣珍藏著。如今也不知是見識過太多的好東西,還是其他原因,她愈發看它不順眼。

一不小心,玉簪掉到地上,頓時被摔斷成了幾截。

雁蘭冷眼看地上碎成幾截的玉簪,沒用的東西留著做什麽呢,等著被拖累嗎?

她緩緩彎腰撿拾起來,從去年進京到現在,她從慶王手裏討來的東西盡數給了馬玉才。也虧得慶王大方,才能讓她的日子好過些,可是馬玉才卻是個貪婪的無底洞。

尤記得當初雁父瞧不上他,說他心思不正為人奸猾,她還覺得是父親的偏見,而今看來姜還是老的辣。

沒有人想當冤大頭。

她這才進京一年,得來的錢銀皆被馬玉才哄走了,起初說要做營生,後來又說想讓她從慶王那裏找差事,沒完沒了。

倘若他知進退還好,遺憾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那廝拿著她給的錢銀在外頭逛窯子,玩賭坊。

最初的時候還稍加收斂一些,現在是愈發不成體統了,仿佛他才是慶王養的小老婆,肆意揮霍,除了向她伸手要錢外,再無別的本事。

這樣的男人養著有何用?

雁蘭面無表情地把斷裂的玉簪收撿好,反正他一個外鄉人,若是出意外死在哪裏,誰會關心呢?

想到這裏,雁蘭勾了勾嘴角,心中有了決斷。

初五的時候朝廷官員開始上值,新的一年裏人們各自祝福,上回崔文熙得了張焉棋譜,特地拿給崔平英辨別真假,他請了幾位同好鑒別,都覺得應是真跡。

對於棋癡來說,能得張焉棋和張焉棋譜真跡,無異於一大幸事。

這陣子崔家委實受了不少風言風語,為了哄自家老子高興,崔文熙把那棋譜贈給了崔平英。

他果然被哄得樂呵。

林瓊用棋譜開路,她自然不能白受,差人送了不少錢銀過去,算是買賣。

之前禦史台的人曾偷偷找過他,可見林家有望翻案了,現在崔氏送來錢銀,林瓊原本是推托的,家奴說那棋譜鎮國公很是喜歡,但不能白受,若不然就成了賄賂。

林瓊這才收下。

待崔家的家奴離開後,妹妹林湘雅從簡陋廂房裏探出頭問:“阿兄,是何人來訪?”

林瓊回道:“是崔家,送錢銀來了。”

林湘雅小聲問:“咱們是不是盼到頭了?”

林瓊點頭,“盼到頭了。”頓了頓,“為免橫生枝節,你先到鄉下去避一避。”

“阿兄……”

“聽我的話,你是我的命,斷不能出任何岔子。”又道,“此事牽連甚廣,我不能讓你處在風口浪尖上。”

“阿兄我怕。”

“莫怕,最苦的那些年已經熬過來了。”頓了頓,“且等著罷,春暖花開,熱鬧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