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頁)

謝訣眼睛裏仍無光彩,他看似在看謝硯之,實則一直都在盯視顏嫣脖頸上那些曖.昧的痕跡。

謝硯之有沒有察覺到未可知,顏嫣可是一清二楚,只覺脖子都快被他盯出一個洞。

謝訣嘴角向上一勾,顏嫣心臟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刻,卻聞他道:“一切安好,無任何異常。”

幾乎就在尾音落下的那一霎,他收回了黏在顏嫣脖子上的目光。

可顏嫣仍不敢掉以輕心。

然而,下一瞬所發生的事,也正如她所預料那般。

謝硯之緩緩啟唇:“既如此……”

第三個字尚在他舌尖打著轉,顏嫣忽覺下頜一痛。

她被迫擡頭與謝硯之對視。

謝硯之笑得意味不明:“不如由阿顏來決定,讓阿訣一直在門外守夜可好?”

這已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顏嫣堆在臉上的假笑終於有了一絲裂縫,連她自己都不曾發覺,她說這話時的尾音在顫。

“一切都聽尊上的,尊上說什麽便是什麽。”

謝硯之目光又輕飄飄落回謝訣身上。

不待他發話,謝訣已單膝跪地,那一聲脆響,聽得顏嫣眉頭直皺。

“兒臣有個不情之請。”

他目光定定,望向謝硯之:“血淵禁地近百年都無人鎮守,兒臣願前去戍守。”

血淵禁地是個什麽地方,就連顏嫣這等凡女都略知一二。

謝訣主動請纓去駐守,無異於自戕送人頭。

而謝硯之似乎很滿意這個結果,輕輕用食指撓了撓顏嫣下巴,逗貓一般悠然自得:“阿顏怎麽看?”

顏嫣在心中冷笑:怎麽看?用眼睛看唄。

這種時候她敢替謝訣求情嗎?求了,便是一起死。

更何況,她雖記不清原文劇情,卻也有個大致的印象,謝訣與血淵禁地淵源頗深,他此番非但不是去送死,反倒回了自家老巢。

她若不是個穿書女知曉全文劇情,怕是得被謝訣的“深情”感動到痛哭流涕。

他倒是厲害,也不怕自己這所謂的“深情”會害死她?還是說,他就這麽篤定謝硯之不會殺她?

顏嫣竭力壓制住自己翻湧的情緒,皮笑肉不笑道:“臣妾覺得甚好,少主既要去戍守血淵禁地,不如早些啟程。”

言下之意,要死你就趕緊去死,少在老娘面前裝。

此話一出,別說謝訣,連謝硯之都怔了怔。

他嘴角越翹越高:“那便依阿顏所言,早些啟程罷。”

謝訣垂著眼睫,眼底一片晦色。

“兒臣遵命。”

.

自謝訣走後,顏嫣又變回了這間屋子裏的擺件,謝硯之夜裏的抱枕兼“私人造型顧問”。

謝硯之再也沒碰過她,他們二人如今的關系,說不出的微妙。

顏嫣心裏也清楚,做戲就該做全套,她該像從前那般時時刻刻圍著謝硯之轉。

可她就是做不到。

謝硯之既已利用完了她,目前也沒想要她命的想法,她便也懶得去裝。

二人同住一間屋,同睡一張床,每日說過的話竟不超過五句。

奇的是,柳南歌的消息竟這般滯後,直至第三天才找上門來鬧。

彼時,顏嫣正趴在桌上啃肘子,她一來便給顏嫣扣了口水性楊花的鍋,劈頭蓋臉說了一通廢話。

“你知不知道阿訣要去駐守血淵禁地了?你還有心情啃肘子?若不是你,他又何須受這種苦?你非但不替他求情,還有心情吃飯?你是人嗎?”

顏嫣:“……”

這話聽起來咋這麽耳熟?

柳南歌還在喋喋不休。

“別吃了!你現在就跟我去找硯之,我們一起去給阿訣求情,血淵禁地路途遙遠,阿訣現在定然在去的路上,還來得及!”

顏嫣慢條斯理啃完碗中最後一塊肘子,不疾不徐地回道:“你讓我替謝訣求情,是嫌他死得不夠快?想再往火上添把柴?”

柳南歌才不管這麽多,閉著眼睛開罵:“你果然是個沒心沒肺的東西!阿訣對你這麽好,你就只顧自己,一點也不在意他的死活!”

顏嫣被鬧得一個頭兩個大,也不知道柳南歌究竟從哪兒看出謝訣對她“這麽好”,這種事,連她的貼身侍女阿梧都不知曉。

既如此,真相只有一個,柳南歌在借題發揮,故意鬧事。

思及次,顏嫣扯了扯嘴角。

“我和謝訣沒有任何關系,所以,‘他對我這麽好’這句話根本不成立。”

她說到這裏,似笑非笑地望著柳南歌。

“你之所以這麽上心,無非是見我這些天都住在棲梧宮,生了危機感,想順勢將我與謝訣捆在一起。”

不給柳南歌半點反駁的機會,她又接著道:“可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與他,僅僅是相識的關系。”

說到此處,她特意停頓一番,直勾勾盯著柳南歌:“退一萬步來講,他即便真對我有意思,其目的是什麽,你難道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