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4/5頁)

顏嫣忍不住問道:“姐姐,你可知那貴客是誰?”

婢子只是個跑腿的傳話筒,貴客是誰,她也不清楚,只道:“好像……是個女的,修為似乎還挺高。”

貴客?女的?還指名要見她?

顏嫣被謝硯之當做金絲雀養了這麽多年,在修仙界認識的大能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她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半盞茶工夫後,顏嫣方才抵達池家宴客廳。

首先映入她眼簾的,卻是一片刺眼的老黃瓜綠,放眼修仙界,除了柳大小姐,沒人愛穿這顏色。

柳南歌目光與顏嫣撞上,光一個眼神,便叫顏嫣感受到了她那澎湃的殺意。

然而,指名要見顏嫣的貴客並非柳南歌,而是那個端坐於中堂之上的黃杉女子。

那黃衫女子氣質極其溫婉,光看臉,根本辨不出年紀。

她在這美人如雲的修仙界自是稱不上多美,卻生了雙柔情似水的眼睛,笑時,愈發溫柔和婉,有種大地之母般的包容感。

她,便是現如今的修仙界第一人——柳月姬。

柳月姬笑意盈盈地盯著顏嫣看了好一會兒,扭頭去問池家家主池峻:“想來這位便是顏嫣顏姑娘罷?”

語落,她目光再次回到顏嫣身上,輕聲嘆道:“果真是個我見猶憐的美人。”

顏嫣在溯回中見過柳月姬,這張臉,哪怕是化成灰,她都能認出來。

她不知柳月姬在這節骨眼上跑來見她是有何用意,只不斷在心中告誡自己,要沉住氣。

論演戲,她也不比誰差。

仰頭,綻出一抹純良無害的笑:“晚輩亦是久仰柳家主大名。”

無人知曉柳月姬此刻心中是何感想。

她與顏嫣寒暄幾句之後,便收回目光,再未多看顏嫣一眼,仿佛,指名要見顏嫣的人不是她一樣。

顏嫣也不惱,人要她來,她就來;人要她走,她便走。

倒是柳南歌,想走都走不了,只能繼續杵在一旁聽柳月姬與池峻談話。

柳月姬此番來池家無非就兩個目的。

一是來見顏嫣,二則是特此來說明她不會參與到這次的剿魔大計中。

談完正經事,柳月姬半刻都未逗留,馬不停蹄地領著柳南歌走了。

她們母女二人走出院門時,恰有一婢子端著茶盞走來,這婢子年歲尚小,又是剛進池家,認錯路也就罷了,竟連茶盞都端不穩,與母女二人迎面撞上時來不及收力,熱騰騰的茶湯就這般潑灑在柳月姬簇新的百叠裙上。

靜,死一般的靜。

小婢子嚇得花容失色,連連道歉,使勁用帕子擦拭著柳月姬裙擺上的茶漬。

柳月姬嘴角噙著一絲笑,她神色從頭到尾都未變過,待那婢子冷靜下來,方才柔聲安撫道:“左右不過是盞熱茶,潑在裙上連個印子都留不下,你無需害怕。”

婢子雖不知眼前之人是誰,卻依稀能感受到,此人定是個響當當的大人物。

她連聲道謝,端好托盤,三步一回頭地走了,心中想著,回頭定要打探清楚這位菩薩般的大能是誰。

柳月姬噙在嘴角的笑,在跨出池家大門的那刻消失殆盡。

她垂眸看著裙擺上那片顯眼的水漬,輕聲問道:“她方才是那只手先碰到本座?”

立於她身後的侍女答道:“回家主,是右手。”

“哦?”她面色如常地道:“那便尋個合適的時機,把她右手砍了。”

始終緘默不語的柳南歌不由擰緊眉頭:“池家上下皆為劍修,你砍她右手,倒不如直接殺了她呢。”

柳月姬在侍女的攙扶下俯身鉆入車廂:“那便依大小姐所言,殺了她。”

柳南歌從來都不是弑殺之人,見柳月姬因遷怒於她而草菅人命,不由道:“左不過是盞熱茶,你非要人家的命做什麽?”

柳月姬靠在車壁上,冷冷注視著她:“你這些年長宿在玄天宗不歸家也就罷了,現在還想教為娘做事?”

“那個叫顏嫣的凡女也不過如此,我當是什麽傾城絕色呢,竟還沒她那個禍水娘親生得好,你有情蠱加持,卻連這麽個姿色平平的凡女都勝不了,我養你何用?”

柳南歌亦不甘示弱:“我不中用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可娘你呢?你這麽中用,不照樣輸給了她娘顏璃?你自己都贏不了,還想指望我?”

在付星寒的蓄意挑撥下,柳南歌與柳月姬母女二人之間的關系是愈發緊張了。

若不是情蠱破了,柳南歌定然不會主動來找柳月姬,此番,她只慶幸自己來了,她竟不知,這群人又要合夥來算計謝硯之。

笑意又重新回到柳月姬臉上:“你說得對,我們都輸了,那凡女不該繼續留在這人世間。”

顏嫣的存在時刻提醒著她,她曾敗給顏璃,敗給一個空有美貌,腦袋空空的廢物,這讓她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