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4/5頁)

除此以外,池川白他分明也有充足的動機來對付謝硯之。

顏嫣心中清楚,那動機大抵就是她自己。

而這,也正是她對池川白有愧疚感的原因。那個動不動就臉紅的單純小劍修再也回不來了。

池川白神色未變,反問顏嫣:“盯著你和盯著他,又有何區別?”

他這副模樣,顯然是不願意說實話。

顏嫣索性作罷,直接會揮手趕人。

“既如此,以後莫要再來找我了。”她心中亦頗有些感觸:“人果真都是會變的。就好比如今的你,已然變得教我完全看不透。”

聽聞此話,池川白神色驟變,向來溫柔好脾氣的他神色猙獰到叫顏嫣感到陌生,“人心最是難測,你又可曾真正看透過誰?”

“就好比謝硯之,你與他同床共枕這般多年,可曾料到,你會因他而墜入蝕骨深淵,成了個不生不死的怪物?”

“哦,還有江小別,那個口口聲聲說與你是好姐妹的人,正沾著你的光給謝硯之當狗,你恢復記憶已有些時日,她又可曾主動聯絡你?”

“這世間有千千萬萬的人,你以為你能看透誰?”

顏嫣從未見過他這般勃然大怒的模樣,簡直像換了個人。

她滿目驚愕地盯視著池川白,都快忘了說話。

池川白倒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噼裏啪啦撂下一大通話,竟全然不顧她顏面,就這般拂袖而去,徒留顏嫣立於冷風中發呆。

顏嫣好半晌才緩過神來,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眉心緊擰。

明明是早已預料的結局,可當它真正來臨時,仍有些難以適應。

好在她是個沒良心的,一貫會調整自己的心情,很快便將此事拋之身後。

她正欲轉身離開,一陣風卷來,某個指甲蓋大小的紙團赫然闖入她視線。

若沒看錯,那紙團是從池川白方才坐過的椅子上飄來的。

顏嫣心中一動,連忙將那紙團攤開。

但見紙上赫然寫著。

——「莫要相信蒼梧,遠離謝硯之。」

短短十一個字所蘊含的信息可謂是相當之大,顏嫣好不容易舒展開的眉心再次擰緊,並不著痕跡毀去那團紙。

就在她銷毀痕跡不久以後,謝硯之也已按捺不住地走了出來。

很是哀怨地望著她:“人走了?”

顏嫣垂著腦袋,答得頗有些心不在焉:“嗯。”

謝硯之俯身湊近了些,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她:“是再也不來纏著你了?”

顏嫣猶在思索那十一個字究竟有何玄機,很是敷衍地回了個“嗯”字。

謝硯之又怎會沒發覺她的魂不守舍?強行壓制住心中的酸意。

將她摟進懷裏,不讓她看見自己充滿妒意的眼睛,並用最溫柔的聲音問道:“我瞧你這般心不在焉,難不成是在想他?”

顏嫣壓根沒心思去聽他在說什麽,只習慣性地點點頭,想也不想便道:“嗯。”

尾音才落,瞬間感受到一股子刺骨錐心的寒意。

後知後覺緩過神來的顏嫣猛地一擡頭,搖頭似撥浪鼓:“沒有!沒有!”

可轉念一想,她沒事和他證個錘子的清白?話鋒陡然一轉,很是生硬地換了個話題:“蒼梧是何許人也?”

未料到顏嫣話題轉得這般猝不及防,謝硯之微微一怔,倒也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與她解釋道。

“蒼梧乃是第一個自琉璃界飛升出去的修士,曾為玄羲幕僚。”

最後,還不忘對其點評一番。

“此人心氣頗高,行事極端,玄羲之所以隕落,與他脫不了幹系。”

說罷,他定定望向顏嫣。

“那姓白的究竟與你說了什麽?你怎突然想起要問起這個?”

顏嫣仍在轉移話題。

“沒怎麽,況且蒼梧這名字不是你昨日才說與我聽的麽?”

“你還是把未說完的話通通都說完罷,余下的話是蒼梧仙君他與什麽?”

顏嫣既不願與自己說實話,謝硯之也不好勉強,只能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他與池川白相勾結,不,或許還要再加上個柳南歌。”

“我若沒猜錯,你定然是在被人擄走的那日恢復了前世記憶,而那個將你擄走的人又恰好是柳南歌。

“她母親柳月姬當年也曾與蒼梧有來往,那些棎木,顯然是蒼梧從仙界帶來的。”

未曾料想此事牽扯竟這般大的顏嫣瞳孔驟縮,連忙垂下眼睫,遮擋住眸中翻湧的情緒。

如此一來,顏嫣已基本能判定那塊玉玨與信多半是蒼梧搞得鬼。

想來是故意拿她當誘餌,將謝硯之引來血淵禁地。

引來血淵禁地,然後呢?

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顏嫣一時半會想不到蒼梧所行之事究竟有何目的,反倒讓她想到另一層面。

倘若將她引來血淵禁地當真是個局,那麽,是否也就說明,嵐翎在蒼梧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