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2/5頁)

也就最後一句話是顏嫣想聽的。

不管他們之間孰對孰錯,可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謝硯之必須死。

顏嫣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中一片狠戾:“但願如此。”

尾音才落,池川白竟扣住了她手腕,無端將顏嫣嚇一跳。

“阿顏。”他語氣繾綣,眼眸中是顏嫣從未見過的狂熱。

顏嫣卻莫名感到不適,下意識想將手從池川白掌心抽出,可一看到他空蕩蕩的右臂,與他受傷的表情,又忍不住心軟,終是狠不下心來這般對他。

顏嫣的神色變化俱落入池川白眼中。他對顏嫣的了解或許不如謝硯之深,卻比謝硯之更放得下身段去博取同情,更是知曉力該往何處使,方能直擊要害。

同情也好,內疚也罷,只要能讓她留下來,他統統不在意。

他面色慘淡地松開手,攥住自己的斷臂之處:“是我唐突了,我……我不該以此殘軀肖想你。”

“可阿顏,你知道嗎?”

“你是我此生唯一一個,真正想要得到的。”

“遇見你之前,我這一生看似風光,實則渾渾噩噩。”

“既無想要的,也無缺失的,所行之路父輩皆已鋪平,可誰又知道我從來都沒得選,只能按部就班地走下去,直至徹底變成他們理想中的模樣。”

“我也曾為此感到不平,也曾反抗過,甚至不惜離家出走,隱姓埋名藏在玄天宗做外門弟子,可只有我自己知道,縱使做了這般多,我仍是那個活在父輩光芒之下的庸者。”

“不甘被支配,但依舊是個膽小鬼,所謂的反抗也只是如稚童玩鬧般的小打小鬧。直至遇見了你……”

“阿顏,是你讓我明白,‘事在人為’當真不止是句空話;是你讓我找到了前進的方向。”

“有句話,十六年前我本就該說與你聽,雖時過境遷,我心仍不變。”

“阿顏,我心悅於你。”

猝不及防的告白使得顏嫣整個人都不好了,幾分驚慌,幾分無措,甚至,緊張到連手都不知該往何處放。

她磕磕巴巴道:“不,不行……”

“你本是想成為劍尊的天之驕子,卻因我而斷了右臂,從此以後甚至都無法握劍。”

“我對此感到很是過意不去,可我心中再清楚不過,這不是愛。”

“我若因此而選擇你,倒能叫我得以心安,可對你來說一點也不公平。”

“你懂嗎?我不可能會愛你。”

然,池川白對顏嫣的執著卻遠遠超出她的想象,他不甚在意地道。

“可我本就不在乎所謂的公不公平。”更不在乎,她是否愛他。

為防止池川白繼續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顏嫣連忙出聲打斷他。

“好了!你什麽也別說了!”

“我前些日子才死一個未婚夫。”

“對,就是錦羿,他甚至都屍骨未寒,我又能這般輕易接受你的心意?”

“抱歉,我真的做不到,我至少得先斂回他的屍骨,再考慮旁的事。”

池川白半晌沒接話。

這次,他絕不會輕易放手。

當顏嫣以為名為尷尬的氛圍將要一直延續下去時,池家貿貿然闖入了個不速之客。

來者竟是許久都不曾露面的江小別,她此番前來共有兩個目的。

一是受謝硯之所托,來看顏嫣是否安好;二則是要故意將謝硯之仍活著的消息放給池川白聽。

既如此,自得好好演上一場戲。

自破門而入的那刻起,江小別便已然開始咄咄逼人:“阿顏,你果真在這裏。”

“你可知他為了救你,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價?甚至……險些因此而喪命!阿顏,你這般做,當真對得起他麽?”

顏嫣雖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裏,卻也依稀能猜到,自己突然昏倒,定是謝訣對她這副肉身做了什麽手腳,而她之所以能醒來,明顯是謝硯之做了些什麽。

顏嫣是何感受尚不得而知,池川白卻很是震驚。何為險些因此而喪命?

謝硯之究竟剖沒剖心?若是剖了,他為何還活著?若是沒剖,顏嫣又怎會好端端地站在他眼前?

還是說,謝硯之他另有解決之法?

是了,一定是這樣,一定是他還有別的路可選。

池川白越想越覺心慌。

江小別見顏嫣不回應自己,話鋒陡然一轉,又直勾勾望向池川白。

“小白,還有你,我不知你究竟有何目的,又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倘若真只是為了男女之間那點子事而鬧成這樣,未免有些好笑。”

“阿顏都不曾心悅於你,你不過是在一廂情願罷了,竟也能懷恨上謝硯之?”

“況且,在我看來,你對阿顏的感情根本稱不上是愛。”

“你的一切都來得太過容易,一旦有什麽得不到,便成了執念。因謝硯之的存在,阿顏便成了那樣你絞盡腦汁都得不到的東西,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