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做與錯(第2/6頁)

她就覺得李紈這次走了一部臭棋!

平時那麽精明的一個人怎麽現在腦子就這麽軸呢?

“我嘮叨一些,你別不愛聽。爺那人的的經歷不是人人能學的。

我掰開給你講講,先是他自身本事硬,硬到極少有人能替代他,說白了有些事只能他去做,別人做不來,就這麽獨一無二。要不然外邊論資排輩,他恩師的門裏那麽多人憑什麽要先推他出頭?

其次他出身好,別管大太太多糊塗,她是正經的大婦,爺也是嫡出,這種門第的公子哥見多識廣,小小年紀已經學的如何迎來送往,又學的如何察言觀色,更要緊的是從小知道官場的規矩。

我說句讓人笑話的話,那些寒門子弟若是沒有人領著他們,他們是不知道官場的規矩。所謂的端茶送客,送禮求情……這些若是沒有人指點著教著,他們要多久才能摸索出來?

如今蘭兒年紀還小,你讓他讀書本沒有錯,但是這些零零碎碎的也該讓孩子學了。不僅學如何接人待物,更要學如何花錢打賞。這個時候更是該讓他享受華服美食,再大一點讓他經歷聲色犬馬,咱們做長輩的就應該在旁邊指引,免得將來入了歧途。”

看她似乎不贊同,珍大奶奶嘆息一聲,最後一次勸她:“你說蘭兒是去漲見識的,我就當做是漲見識的,隨你怎麽說吧。可是這些年來你們吃穿花用都是榮國府的,最好是一直這樣!”

珍大奶奶的意思就是,榮國府讓你占了這麽久的便宜了,你兒子身上早就打了榮國府的標簽了,現在想改換門庭,晚了!

李紈聽的明白,低著頭沒說話。

珍大奶奶嘆口氣,站起來說:“你先坐著吧,我其他屋裏轉轉就走了,大過年的都很忙,年前我也不來看你了,有事兒你讓人給我傳信吧。”

李紈立即送她出門。

珍大奶奶頂風踩雪的到了王熙鳳的屋裏。

王熙鳳看著她在門口跺跺腳,把外面套著的牛皮靴子脫了,換上了布鞋才進門,就笑著問:“這是沒說好?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唉,要不是關系好,加上我們大爺的催促,我也不會在今天來,這天氣出門也太難受了。”

珍大奶奶進門落座,平兒端了茶過來,王熙鳳就說:“我問你和人家說的如何,你反而答我今兒不宜出門,這是說崩了?”

平兒出門的時候把屋子裏的其他人也帶走了。屋子裏只剩下妯娌兩個,珍大奶奶嘆口氣:“可不是嗎?我瞧著她走火入魔有些執迷不悟。也不怪她多想,你說她也是可憐,環視四周連個依靠都沒有,這會自然是要拉著兒子趕緊立起來。

薛姨媽還是你的親戚呢,你看看現在,家業被族裏奪了,祖傳的房子都不是他們的了,家裏還是要有個兒子才行。蘭兒母子這些年一直靠著老太太,老太太心裏只有寶玉,盡管這樣也遮風擋雨這麽多年了,眼看著老太太一日蒼老過一日,早晚……她自然也要為自己打算。”

說完加了一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自己打算總不是錯的。”

王熙鳳冷笑一聲,低著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口:“一直以來都是花花轎子人人擡,咱們家又不是薛氏那種破落戶。薛氏能不要臉,咱們家不能不要臉,咱們這種人家在外行走靠的就是臉面,一旦臉面丟了想再找回來就難了。

我就問你,她們母子這些年住著,我們何曾對不起他們的地方?

薛氏能奪了薛姨媽家的家業,咱們能嗎?她是節婦!

但凡傳出來一點兒欺負她的風言風語,外邊的吐沫星子能把咱們淹死。

她的那些嫁妝這些年有一點損耗嗎?別提嫁妝,我們個比一比,她的嫁妝是最少的,那點東西我都看不到眼裏去。再說家資,當年珠大哥哥沒留下一點東西,二太太也沒貼過他們母子,他們母子那才是窮的鐺響,吃穿用度都是家裏的,如今反而還覺得家裏對不起她們母子,不是我說,她手裏的那點子家業哪一樣不是這府裏出去的?

老太太擔心她寡婦失業的沒依靠沒進項,打一開始就補貼,每年年底分紅她是獨一份的,我和芳丫頭都沒資格拿,她年年有,如今十多年,你算算她拿了多少錢。後來分家,大家只看到寶玉分的多,她們母子也不少啊!這賬都不能算,算來算去只有我們才是冤大頭。

你是知道的,我們家的這些能動的錢財都給了他們二房,這說破天也不合規矩,哪一家不是長子占多次子占少,就我們家不是!沒想到最後還是這個結果!”

這可真是升米恩鬥米仇。

珍大奶奶想想,到底還是替他們母子說話。就說:“她這是怕虧待了賈蘭。”

王熙鳳冷笑一聲:“什麽叫不虧待?讓我們二爺捂死荂兒把家業給蘭兒吧,這肯定不虧待!就是荂哥兒沒了也輪不到他,還要把桂哥兒和長生一起掐死,將來琮兒家的兒子也不能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