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看見周之越醒了, 許意飛速後退兩步,和他拉開一小段距離。
她來不及控制表情,眼神中難掩尷尬和緊張。
周之越半靠著沙發坐起來些,把蓋在身上的毯子往上扯了扯, 聲音又低又慢:“這是什麽意思?”
許意緊抿了下唇, 故作淡定地說:“哦,就舉手之勞。對合租室友的一點關心, 沒別的意思, 你別多想。”
她並不想對周之越造成什麽余情未了之類的誤會。
周之越盯她一會兒, 站起身,語氣冷倦道:“能多想到哪兒去?”
“......”許意小聲:“那我就不知道了。”
她一時不知還能說些什麽, 扯扯唇角, 轉身準備回屋。
正要關門,身後, 周之越叫住她:“喂。”
許意深吸一口氣,忍住不去糾正他這種“喂喂喂”的叫人方式,回頭問:“怎麽了?”
周之越朝著門邊的架子揚了揚下巴, 淡聲:“你貓忘拿了。”
“......”
許意轉道去門口的貓爬架, 把凱撒小帝抱進了屋。
時間已經不早, 但她沒著急去浴室洗漱。
抱著貓坐在床邊,捏著它的小爪子發呆。
她想到跟周之越還沒分手的時候,兩人經常吵吵鬧鬧, 每次都不是因為什麽大事,也就是吵著玩。
某種程度上,她覺得跟周之越吵架還挺有意思。
但有一次, 好像是因為約好的看電影,他實驗室臨時有事放了她鴿子, 那部電影是許意期待了很久的。
等周之越實驗室的工作結束之後,他們因為這事吵了起來。
許意最後吵不過他,加上那段時間她本就心情不太好,把舊賬也翻出來,吵著吵著,就心煩意亂地提分手。
倒也沒真想分,就是一句氣話。
周之越聽見,臉色很快就變了,不再是平時吵架時那種半開玩笑半縱容的表情。
冷戰了幾天,也忘了是誰先低頭,反正就稀裏糊塗又和好了。
但等這事過去,周之越難得嚴肅地跟許意說,以後吵歸吵,但是別隨便提分手。
下次如果再提分手,他就要當真了,他這人喜歡往前看,做什麽事都不會回頭。所以,如果他們有一天真的分手了,那就是永遠結束。
當時,許意抱著他胳膊晃一晃,說幾句軟話就過去了。但是,心裏記下了他說的這些話。
所以,畢業後,她跟周之越分手,也就再沒想過他們會有任何復合的可能性。
不止是因為他說過的那些話,還因為許意了解他,知道他骨子裏是一個極其驕傲的人,不可能會重新喜歡上一個拋棄過、傷害過他的人。
而她,隨著年齡的增長,也不再如十幾歲時那樣,擁有不計後果喜歡一個人的勇氣和時間。
思緒收回,凱撒小帝正在用腦袋頂她的手,想讓她摸摸頭。
許意低頭瞧了眼,輕嘆一聲氣,繼續薅它的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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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來,就看見外面天色黑沉沉的。
許意迷迷糊糊下床,拉開窗簾,發現正在下雨,下得還不小。
洗漱之後,手機上收到周之越發來的消息:【準備幾點出發?】
許意計算著時間說:【3點吧。】
下著雨,上午演出的幾個樂隊和歌手她都不太感興趣,沒必要冒著雨看,能趕上晚8點的Chair Garden就行。
過了幾分鐘,周之越回復:【行。我3點回去,你到時間直接下樓去車庫。】
許意打字輸入:你出門了嗎?
打完之後,想了想,又刪除,只回復了一個“好”字。
上午在家回了幾個客戶電話,看會兒視頻,點個外賣,時間很快就過去。
許意很久沒去過音樂節這種活動,大學的時候還熱衷於此,畢業之後,頭幾年是沒錢沒時間,後兩年主要是沒時間,也沒那個活力。
她拉開衣櫃,看著清一色的純色職場風衣服發愁。
大學時,她喜歡網購各種“奇裝異服”,尤其喜愛朋克或者甜辣風格的穿搭。而現在,喜好也許沒變,但習慣已經變了。
許意拿出衣櫃最底層的一些衣服,挑來挑去,選出一件黑色的吊帶和小皮裙,搭配銀色的誇張掛墜。
順便打開手機看了眼天氣預報,雖然下雨,但氣溫也有二十度出頭,應該也不會冷。
等換好衣服化好妝,也差不多到3點。
許意走到門口,忽然想起外頭下著雨,給周之越發消息:【你有傘或者雨衣嗎?】
很快,周之越回復:【沒有。】
許意進屋,多拿了一把傘,乘電梯下到地下車庫。
一排都是周之越的車,其中有一輛窗戶開了一半,露出他輪廓精致的側臉。
許意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聽見車載音響也正在播放Chair Garden的歌。
周之越掃了眼她今天的穿搭,恍惚感覺穿越到了大學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