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一樣的先生(第3/3頁)

連姓氏都不是真的,戒備心如此重,虧朱娘還把他當成寶,朱浩心中對這老頭充滿鄙夷。

別真是對娘親有什麽壞心思吧?”

……

……

第二天,陸先生如約前來。

不是昨日那副要死不活的醉鬼模樣,臉上汙垢盡去,又換上一身幹凈的白色儒衫,平添幾份文人風骨,看上去人很精神。

朱浩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第一次見到這老頭便是這身裝扮的話,或許對他的印象不至於那麽惡劣。

但現在他已經看到這糟老頭邋遢不堪的一面,刻板印象不會因為此人洗漱一新又換上身幹凈的衣服而有所改變,該怎樣還是怎樣。

“陸先生,已在家院準備好文房四寶,請移步。”

朱娘換上一身華麗的錦繡羅衫,彩繡輝煌,看上去高貴典雅。

兒子不過是拜一個臨時先生,卻像是迎娶兒媳婦般重視,臉上還撲了一點粉,作為孀婦她已很久沒有這麽隆重待人。

陸先生微笑道:“今日我要到城中垂釣,想帶徒兒一起去,順帶閑聊一下,問問他學業情況,有能教的當場便教,便不進內院了。”

朱浩本來用警惕的目光打量這老小子。

聽了這話,稍微放心下來,好在這貨識相,知道寡婦門前是非多,何況這院子裏還是倆寡婦。

但你到安陸州城裏釣魚……什麽路數?

你說了遠道往江西,途徑安陸,在這裏住幾天多半也是寄居朋友或親戚家,居然有心思在異鄉釣魚?

城裏基本是人工河,與城外的護城河相連,溝通了西邊的漢江和東邊的南北二湖,水流平緩,很難釣到魚。

至於說心情不錯?

前天喝悶酒又是鬧哪出?

即便朱浩覺得自己看人很準,但在陸先生身上,他卻看不出太多端倪,總覺得這個人城府很深,既涉官場,又像跟官場無關。

李姨娘不解地問道:“傳道授業不在家,釣魚時好使麽?”

她把朱娘想說但不好意思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朱浩笑道:“娘,我倒覺得陸先生此議甚好,開蒙讀書前總該有個相互熟悉的過程,比如說問問我書讀到哪裏,如果一上來就教《三》《百》《千》或是讓背四書五經文章,反而太過刻板。”

朱娘驚訝地打量兒子。

今日怎麽轉性了?

昨日似乎就是自己的兒子對陸先生百般攻訐吧!?

“兩位夫人,請回吧,我帶徒兒出去便可。”

陸先生說完,拱手跟朱娘和李姨娘作別,帶著朱浩出了鋪子,果真往城北橫穿安陸州城的河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