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老狐狸的窺探(第2/3頁)
人剛走,劉春的轎子停下。
“志同……那是誰?”
劉春下了轎子,指著還沒駛出街口的馬車,問孫交。
孫交隨口回道:“朋友。”
“你的朋友?呵呵。”
劉春笑容燦爛。
孫交在朝雖是元老級別的存在,但因為中間斷了十年的仕途,前後銜接不上,以至於孫交再回來,朝堂官員已換了一茬,再加上孫交出身安陸州,是小皇帝特地調到京城來搞平衡的,在新皇和楊廷和派系中處於中立位置,使得朝中臣僚,跟孫交有交情的少之又少。
就算有,那也是公事公辦,不會到私宅拜訪。
還有個原因是孫交到京城居住,之前家人一直不在這邊,就是個獨居的小老頭,很討厭別人登門,他得費神費力招待,於是拜帖一概退回,久而久之也就沒人理會了。
朋友越多,別人越喜歡跟你交朋友,朋友越少,別人自然便敬而遠之。
這就是儒家思想中的中庸之道……
或者叫從眾心理。
……
……
二人進到院子,來到正堂。
賓主相對坐下後,劉春依然對先前拜訪孫交之人感興趣。
“志同,我有什麽事,都實話實說,你可不能藏著掖著啊。”劉春對孫交這種有事老喜歡藏在心裏的作派,不太認同。
我把你當哥們兒,你連誰來拜訪你都不說?
我又沒問他跟你說了什麽。
但孫交的難處在於……我若跟你說那是張佐跟朱浩聯袂來訪,指不定你會怎麽想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根本就不能明說!
“乃司禮監掌印太監,張公公。”孫交道。
劉春雙目圓睜,猛吸了口氣,驚訝地問道:“是他?他來跟你說什麽?說起來,今日他曾造訪翰苑……這也是我來找你的目的,敬道當時對他言辭不敬,只怕會影響到敬道的前途。”
“什……”
孫交愣了愣,“什麽?言辭不敬?”
孫交仔細回想了一下,就算現在他還不清楚朱浩跟張佐到底是什麽關系,但看二人的模樣,共同前來拜訪,一同說事,哪裏有一點……像是有嫌隙的樣子?
劉春這話很耐人尋味啊!
朱浩對張佐不敬,還是在公開場合?
這背後會不會隱藏有什麽陰謀詭計?
劉春一臉緊張,把當時的情況大概跟孫交一說,尤其說到二人因安陸出身而互嗆時,不由搖頭苦笑。
最後劉春嚴肅地問道:“志同,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孫交笑了笑,反問道:“我說仁仲,你不會不知道敬道出自興王府吧?”
“這……略有耳聞。”
劉春對此還真不太清楚。
“那你也該知道,其實敬道跟張公公間,是有私交的……他們如此說話,想來稀松平常,怎會有記仇之事發生?”
孫交當然不擔心。
怎麽看,朱浩和張佐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在公開場合唱個雙簧顯得關系不睦,為的也是麻痹楊廷和派系的人。
你劉春跟著起什麽哄?
劉春道:“咦?他們有私交嗎?”
這個答案倒讓劉春感覺十分意外。
是這樣嗎?
一個新科狀元,居然認識司禮監掌印太監,這是多大的榮幸?
兩人平時應該沒機會碰面,畢竟張佐坐鎮司禮監,輕易不能出宮,否則朱浩還不得以私交好好維護一下二人的關系?
哪裏會出言嗆張佐?
朱浩這麽心高氣傲,連張佐都不放在眼裏嗎?
孫交不知該怎麽跟劉春解釋。
難道真要告訴劉春,其實朱浩和張佐就是在演戲?朱浩是隱藏在楊廷和派系中的臥底?
這話能說嗎?
估計說了後,劉春對朱浩的印象就沒那麽好了,再也不會把朱浩當成子侄般提攜吧?
“就是……總之你不用擔心敬道的事,他自有分寸。”孫交寬慰道。
劉春苦笑:“志同兄,看樣子,你好像有事隱瞞啊……你也來自安陸州,要說敬道跟興王府的關系,誰有你了解?”
孫交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語句,這才道:“這麽說吧,敬道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麽……孱弱。他肚子裏藏的東西不少,能力方面呢,也值得肯定,但我一直不喜歡他的詭詐,沒事總喜歡耍個心眼兒什麽的……”
劉春本來已不明就裏,聽了這話更是雲裏霧裏,完全不知孫交在講什麽,臉上的神情越發困惑了。
孫交不由面帶苦澀笑容:“當年興獻帝在世時,就對敬道稱贊有加……剩下的,你自己琢磨吧。”
“興獻帝?”
劉春一臉迷惘,皺眉沉思了一下,分析道,“興獻帝健在時,朱浩年不過十二三……”
“所以說啊,你不用擔心他跟興王府舊人的關系。咱還是聊點其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