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借刀殺她(第2/5頁)

鏡頭過來,在她面前停留了幾秒,她滿臉的血和灰塵,還帶著頭盔,沒人認得出這個士兵其實還演了丫鬟劍聲。

鏡頭拉過去的時候,冬樹松了口氣,看,她融入得很好,以後會有更多的戲份,會有更重要的角色,她早晚都會成為一個有些分量的人物。

第二天的時候,群戲都已經結束了,可以拍攝武戲了。

上午便有冬樹的戲份,她演的是給曾經少主傳遞消息時的一幕,劍聲被人追趕,墜落崖下,但她拉住了一根藤蔓,勉力在半空中支撐,直到追兵全部離去,她才艱難爬上地面。

開拍之前,導演有些心神重重:“冬樹,好好表現。”他小聲說:“本來……說只來昨天一天的,不知道為什麽又多留了一天,你們好好表現。”

冬樹明白了,鄭重保證:“導演放心。”

到她的鏡頭時,冬樹站在了綠幕高台上,這個高台之後會用特效做成懸崖的樣子,她只要吊在下面就行。

道具組給她吊上了威亞,然後隨著導演喊了開始,冬樹便在高台上跑起來,臨近邊緣的時候,她縱身躍下。

然後,她抓住了道具組早就掛好的藤蔓,這個藤蔓外層是橡膠,裏面是繩子,能夠支撐得住一人的重量。

為了演得更好一些,冬樹在威亞繩子拉緊之前,便抓住了藤蔓。

她將自己的全部重量都掛在了藤蔓上,藤蔓的外部並不光滑,有些磨手,但這樣真實的痛感讓冬樹的臉上浮現了真實的隱忍。

“她沒用威亞。”道具組小聲在導演耳邊說。

導演點了點頭,仔細盯著鏡頭裏,不得不說這樣確實效果更好,比用威亞的重量托住全身然後抓住繩子做樣子,這樣子可好得多。

但這種空中抓握的動作可不是任何人都做得出來的,冬樹的武術功底確實強。

“很好,”導演揚聲道:“非常好,堅持下,多拍幾個鏡頭。”

鏡頭在冬樹身邊不停挪移,她的手越來越痛了,但冬樹仍然維系著表情,她咬著唇,偶爾擡頭向上看,面色有些焦灼,擔心著追兵會找到自己。

忽然間,在綠幕廳外有了聲音,入口處嘈雜起來,很多人都跑過去看了。

但導演沒說卡,冬樹就只能繼續演著。

她的視線從頭頂又到手心,擔憂著敵人,又擔心著藤蔓能夠堅持多久。

視線滑動時,綠幕廳的門口進來了大堆的人。

吊在空中的冬樹跟著藤蔓微微飄動,飄到左邊的時候,她的視線不再受綠幕高台的阻擋,看到了門口的景象。

面容不清晰,但戴黛和其他主演們很明顯地一起笑著,在制作人匯報的間隙說著俏皮話討著中間幾人的歡心,而其他的工作人員簇擁著,隨時準備著回答這幾位的問題。

最中間的人個子很高,穿著黑色的西裝,一邊走一邊聽匯報,不時地點點頭,看起來聽得很認真,但從未主動開口問過一個問題。

冬樹飄蕩著,她的手很疼,但現在竟然沒了感覺。

她飄了過去,高台擋住了她,她什麽都看不見了。

冬樹緩緩想著,那個人,怎麽長得有點像自家的既生呢?

但應該不是,這個人有兩條腿呢。我家的既生可是只有一條腿的小瘸子啊。

她又飄了過去,便又看了一眼。

大概不是,這人個子高,還挺壯,既生不是這樣的。既生雖然不矮,但是白瘦白瘦的。

她再次飄回來,什麽都看不到了。

導演心不在焉,早就忘了空中還飄著個人,冬樹心事重重,手疼得麻木。她無意識地回想著,既生是個什麽樣的孩子。

自從分別後,她總是很忙,要照顧清卉的情緒,所以從不提起既生,記憶已經有些褪色了。

既生啊,既生瘦瘦的,不在室外運動,所以很白,和清卉一樣白。笑起來有些靦腆,對不熟悉的人就很比較冷淡,但總在家裏和清卉吵架,其實有些孩子氣。每次她外出,他總要去車站接她。

藤蔓再次將她飄了過去,她心中猜疑著、害怕著,努力往那邊看。

然後,她和那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起。

距離太遠了,兩人都看不太清彼此的臉,但他們就這樣模糊地對視著,從她飄過來,直到她再度消失在綠幕高台後。

這不是既生。

冬樹肯定地想,這人比既生黑多了,並且看起來就是尊貴慣了的模樣,並且,他有兩條腿,西裝褲管裏雙腿筆直,黑色帶紋理的皮鞋散發著金錢的、暗啞的光。

她放了心,手裏的疼便蔓延到手臂上,冬樹之後還有打鬥戲,她不準備為了這個鏡頭受太重的傷,於是自顧自地松了手,她重重墜了下去,威亞便托住了她全身的重量。

這事冬樹很快便忘記了,也沒有告訴清卉“你知道嗎,我見了一個長得和既生有點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