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都找過來(第2/3頁)

既生一直都很安靜,現在第一個鼓掌歡呼的竟是是他,和平日裏沉穩的樣子完全不同,清卉立刻跟著喊起來:“姐姐真厲害!”

其他人才有了反應:“不錯,不錯!”

現在的氣氛和剛剛已經完全不同了,剛剛完全是低沉,現在低沉已經不翼而飛,大家在使勁叫好,以及心裏有些茫然。

導演……就打算這麽安慰大家了嗎?

冬樹倒是挺滿意,她覺得自己的做法有用了,雖然空間不夠大,動起來不方便,她仍然決定再來套劍法。

這裏沒有劍,她從桌子上拿了支筷子,再次開始了表演。

她表演得很認真,是真的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大家轉移下注意力。劇組的大家從進來的第一天,便知道導演有些笨拙,有些不識時務。

但因為她的這份笨拙,才被從行業內驅逐,才給了他們機會。

而現在,她這份笨拙讓他們有些說不出來的感動。她在用筷子舞劍,什麽都沒說,而大家卻真的得到了一些安慰。

不管前程,現在便是最好的時候。

整個劇組,其實都是些笨拙的人,因此他們沒有捷徑可走,這一路,全是自己的努力和選擇。他們已經盡了人事,那麽就剩聽天命了。

能掌握的只有此刻罷了。

這一晚,在冬樹表演了兩套拳法和一套劍法後,真的熱鬧了起來。他們說起拍攝時的事情,也聊起之後的安排,不再抗拒之後的每一種可能。

時常有人走過來,拿起杯子給冬樹敬酒。

來敬酒的人,知道她不善於應付這種事情,於是都不多說,只說:“謝謝導演,以後再見。”

沒有長段的感言,但感情極為真摯。

冬樹便喝了酒,再回一句:“來日再見。”其實她也有想說的話,她想祝福他們前途似錦,想說期待和大家再次片場相遇。

但她不敢說,只能說來日再見。

在她不怎麽漫長的、作為謝冬樹的人生中,抑或是在漫長的、兩世冬樹的生命中,她早已明白,際遇是最最不可控的事情。

小時候跟著母親,背著妹妹被驅逐的時候,寧冬樹沒想到過自己能成為天下知名的女將軍。

而站在金鑾殿接受褒獎的女將軍也沒想到,不過是幾個月後,她便前無聲息死在了京外的小路上。

謝冬樹沒想到過,自己長大後能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但也沒想到過一夜之間會因為正確的事情而失去前途。

他們的電影拍得很認真、很好,但這個世界的邏輯和書中並不一樣,書中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是非曲直、天地報應,就像是一條筆直的線,從起點便順滑地、沒有任何阻攔地到了那個既定的終點。

而現實不是這樣,並不是正確的事情,便能獲得應有的獎勵。

話簡簡單單便能出口,但她想對自己說出口的每個字負責。

就像是小時候她對欺負既生的人說,只要他不道歉,她便每天都來問他。她是這麽想的,便真的打算這麽做。

就像她剛剛說出口的“來日再見”,最好能在片場相見,如果不能,她便去他們家中尋他們,去問個好也行、聊個天也罷。

大家感激她將他們撈了出來,而她又何嘗不感激他們花費了這麽長的時間來跟著她賭了一把?

每個敬酒的人,冬樹都結結實實地喝了下去。

她上一世的酒量極好,畢竟在軍營,酒量好才能更加服人。但這一世,冬樹並沒有多少喝酒的機會,之前在一些飯局上,她都是淺嘗輒止。

即使心裏並不畏懼酒,能頭腦清醒地堅持一段時間,但她的身體並不能容納這麽多的酒精。

在頭腦眩暈之前,最先開始難受的是手腳。

中途去了趟洗手間的時候,清卉跟著姐姐,路上還和姐姐說著話,冬樹應答很正常,清卉走在前面並沒有察覺到異常。

等從洗手間出來,清卉走在姐姐身後,才發現姐姐步子都開始搖晃了。

這是清卉第一次見姐姐醉酒的狀態,她想上前扶住,但冬樹堅決拒絕了。

“我沒醉。”她說,甚至一五一十和清卉說起了小時候她和小吉打架的事情,清卉只能點了頭:“姐姐沒醉。”

但緊盯著姐姐回了座位後,清卉專門去提醒了既生:“姐姐醉了,我們看著點姐姐。”

要是沒醉,姐姐提當年那麽些瑣碎的小事幹嘛?只有酒醉的人才會證明自己,但這話清卉不敢和姐姐說,生怕姐姐把當年自己尿床的事說出來。

聽清卉說了之後,既生立刻嚴嚴實實盯著姐姐。雖然已經醉了,但因為她只說那一句:“來日相見。”倒也沒有人察覺到異常來。

既生一直擔憂著,終於等到這頓飯結束,先送大家回去,等人走得差不多了,醉酒了嚎哭的杜疼也被媚媚安排好了,既生立刻將姐姐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