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豪門世界(第4/8頁)

他冷冷睨了蘇展一眼,轉身走回屋內:“神經病。”

蘇展眼很尖地瞥到異樣,往前急邁一步,扯住雲曳小臂:“你手怎麽了?”

雲曳沒回頭,陰森森道:“松手。”

蘇展不僅不放,還膽子很大地把他的手腕反轉,露出右手上纏繞的厚厚紗布。

也許是動作幅度太大,傷口又裂開來,浸紅了紗布。

蘇展觸電般松開手,不可置信道:“你他媽受傷了?什麽時候的事?!”

雲曳在他還想細看前抽回手:“不小心。”

蘇展才不信他的鬼話:“屁的不小心,不小心能受這麽重的傷?”

他嚷嚷:“這繃帶誰給你纏的,一點都不專業,你該不會沒去醫院吧?好端端的,幹嘛要跟自己過不去——”

未盡之語卡在嗓子眼,蘇展想起什麽,艱難地咽了下口水:“因為陸燃灰?”

聽見這個名字,雲曳動作一頓,眼神讓蘇展瞬間寒毛直豎,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什麽冤孽。

“我知道你被戴了綠帽子覺得丟人,但糟蹋自己幹嘛?”蘇二少苦口婆心:“你該做的是狠狠報復陸燃灰,讓他從此滾出京城,從此一生落魄……”

還沒說完就被雲曳打斷,聲音冷得像是數九寒冬:“別再提他。”

不是都分手了嗎,還不讓罵。

蘇展心情復雜,識時務地改了口風:“行行行,不提他不提他……哎我說你太不地道了吧,自己悶在家裏喝酒有什麽意思,不叫我?還是不是兄弟了!”

雲曳轉身:“沒心情。”

“沒心情,出去散散心不就有心情了!”

雲曳現在的狀態太不正常,蘇展哪裏敢再讓他獨自呆著,不由分說攬住肩膀:“走走走,我聽說老劉得了幾瓶莊園特供的紅幹,今天說什麽也要讓他大出血!哥們好好陪你喝!”

雲曳打開他的手,眉眼間一片死氣沉沉:“不去。”

蘇展不解地幾步跟上:“為什麽?不是,你就非要在家裏喝嗎,有我做局陪著喝不更痛快?”

雲曳沒吭聲,又悶頭灌了口啤酒,沉默片刻,道:“一出門就會想起來。”

大少爺從來沒如此痛恨過自己的好記性,清楚地記住了所有和陸燃灰相處的瞬間。

物是人非,觸景生情,曾經無知無覺的每個細節都像是把刀,調轉刀柄,往他心口上戳。

即使是看見一個普普通通的高腳杯,都能想起青年為他親手調出的那杯熱紅酒,和他在吧台燈光下溫柔的笑。

越是刻意遺忘,腦海中關於陸燃灰的一切就越生動明晰。

雲曳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明明剛經歷過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被陸燃灰耍得團團轉,不甘心到了極點……

自己竟然還在控制不住地想他。

過去那些承載著回憶的聊天記錄被刪了個幹凈,他拉黑了陸燃灰,手指撫過那簇小火苗的頭像,在刪除好友的鍵上按了一百一千遍。

最後還是沒按下確認。

蘇展看著雲曳消沉頹唐,恨不得把“我抑郁了”寫在臉上的神情,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還記得不久前,自己擔心雲曳陷進去,特意問過他。

大少爺當時一臉無所謂,篤定地說自己有分寸。

……他現在的表現,可不像是有分寸啊。

想到某個可能性,蘇展咽了下口水,遲疑道:“曳哥,你……”

“你不是說,對陸燃灰只是玩玩嗎?”

既然只是玩玩,有必要這麽如喪考妣?

這話卻像是觸動了雲曳的某片逆鱗,他下顎線驟然繃緊,神色陰森森反問:“你哪只眼睛看見老子認真了?”

蘇展:兩只眼睛都看見了。

“別想太多,我一直都是和他玩玩而已,一、直、都、是。”

雲曳語速很快,也不知道是在說服誰:“我只是覺得惡心——一想到他對著我虛與委蛇了那麽長時間,這個過程裏不知道背著我釣了多少人,養了多少魚,我就想吐。”

“我不願意出門,因為我不想再想起任何跟他有關的事,懂了嗎。”

蘇展:“……”

他悻悻道:“懂了。”

話說到這份兒上,饒是蘇展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勸雲曳。那作為好兄弟,似乎就只有陪喝一條路了。

蘇展抓起一罐還沒開封的啤酒,豪爽道:“來,忘掉那些破事,我們不醉不歸!”

雲曳不理他,拿起那罐喝了一半的啤酒,仰頭就灌。

但剛喝兩口,脆弱的胃再也受不了刺激,他猛弓起腰,痛苦地擰緊了眉。

泛著白沫的啤酒灑了一地,蘇展驚恐地把啤酒罐一扔,沖過來:“臥槽,曳哥你怎麽了!”

被蘇展扶著躺到床上,胃裏依然火燒火燎。雲曳按住小腹,咬緊牙關,額上冷汗津津。

等難耐的胃疼和耳鳴過去,他才終於聽見蘇展恨鐵不成鋼的咒罵:“雲曳你大爺!冰箱比我臉都幹凈,你他媽幾天沒吃飯了?!胃不想要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