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2/4頁)

一時間他也來了興致,反倒在王姝書桌對面坐下了,一副要看她寫字的意思。

王姝拿筆的手一滯:“……爺你看什麽?”

“你繼續寫。”蕭衍行面上沒有異色,仿佛單純的覺得她字兒寫得好。

王姝:“……”你都盯著了,還怎麽寫得下去。

王姝低頭看了眼紙張上的內容,簡體字加上狂草,中間夾雜了阿拉伯數字,跟加了密似的,加上王姝沒有寫農學相關的詞匯,關鍵的信息都是用英文或者字母替代,對方應該是看不懂的。

擡眸看了眼蕭衍行,他一雙眼眸幽沉如深潭,神情淡淡不見波瀾。根本看不出他腦子裏在想什麽。

……罷了。管他的。看懂了也死不承認。

王姝自暴自棄地寫完了初稿,時辰已晚。該到點兒睡覺了。

用過的紙張被鈴蘭一張一張鋪在書桌上等著晾幹,王姝轉身就往榻上去。這會兒她的頭發和褻衣已經被體溫烘幹了,衣裳披在身上還有些熱。

踢了鞋子,她倒頭往床內一滾,閉上眼睛就睡了。

書桌旁邊,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撚起一張幹了的紙張,目光飛快地掃了一遍。

有些字兒能猜出來大意,有些根本不認得。字不連貫,詞不達意。不過蕭衍行也算閱讀過不少稀奇古怪的孤本,對於讀書,並不拘泥於形式。斷斷續續的字句,也能模糊地看出一點影子來。他倒也沒有追問王姝,只是目光凝在上面許久未挪開。

芍藥和鈴蘭守在內室門口,兩人對視一眼,正猶豫要不要上前提醒。蕭衍行將手裏的東西放下去,轉身去了屏風後頭。

王姝的床榻是不熏香的,並非下人偷懶,而是王姝不喜歡床榻上有太重的香料味道。她嗅覺很敏銳,太重的味道會幹擾她睡眠。

王姝是親自跟管事嬤嬤提了,她用的被褥紗帳才不熏香的。

沒有脂粉味道,沒有特殊熏香,只剩下被褥本身的味道和王姝身上極淡的體味。反而讓蕭衍行能放下戒備,睡得很沉。上次便是如此,躺下不一會兒便沉沉地睡去。

“備水。”雖說來之前早已經洗漱過,蕭衍行還是要再凈面的。

鈴蘭立即下去提水了。

淅淅瀝瀝的水聲在屏風後頭的盥洗室傳來,王姝早已經睡熟。等蕭衍行一身水汽立在床前,屋裏靜得一根針掉地上都聽得見。芍藥正猶豫該不該過來伺候主子爺入睡,她是知曉蕭衍行不喜女子近身的毛病的。這幾次伺候都不敢靠太近。

正猶豫不決呢,蕭衍行擺擺手,她便松了口氣退下去。

翌日,蕭衍行又是天將明便離開了。

回了前院,他立即就招來了這段時日護在王姝身邊的四個護衛。

即便是心裏有幾分信了王姝的話,但為君者多慮,自然不可不查便輕信一面之詞。蕭衍行便是如此,王姝在田地裏做什麽,他得親自問過了才定論。

孫正與安家兄弟幾人對視了一眼,他們其實也不知王姝在田地裏做什麽事。說實在的,他們對農田裏的活計一竅不通:“小君的地都是叫佃戶在種,自己並未親自動手。前段時日,倒是脫了一大箱的袋子去那邊兒,吩咐佃戶們給稻穗套上。主子爺可是在問這個?”

“給稻穗套袋子?”蕭衍行沒聽說過種稻子要套袋子的,“寒瓜田呢?”

“寒瓜田有個老農在種,小君統共就沒去過幾趟。”這個事兒安家兄弟心裏清楚,畢竟王姝吩咐種瓜那天,就是他們兄弟倆護送王姝去的。

蕭衍行眉頭皺起來,修長的手指點在桌子上噠噠地響。

“為何要給稻穗套袋子,可聽她說過緣由?”蕭衍行知曉王姝要水田為了種東西,卻不知她種的是水稻。涼州這塊地界雖說也有水稻,其實還是以面食為主。

“倒是沒聽小君說過。”四個人都是一臉懵,不過卻是知曉別的細節,“小君讓那些佃戶套袋之前,將稻花的什麽雄給掐了。說必須掐幹凈,掐幹凈了才能套袋。後來發覺一個一個掐太廢時辰了,幹脆就讓人燒了開水拿來燙……至於為何這麽做,屬下不知。”

稻谷蕭衍行雖沒有親自種過,卻知道草木這等東西是不能燙的。王姝燒開水燙稻谷花,無論哪本農學書都沒有這樣謝過。這是在搞什麽?

捉摸不透,蕭衍行擰眉沉思了片刻。轉頭看向嚴先生和穆先生。

嚴先生穆先生具都是博學多才,博文廣知之輩,對農學也頗有些研究。兩人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也不曾聽說過這種種稻谷的方法。

“寒瓜田是老農在種,王姝不曾給過指示?”

王姝閑不下來,進蕭宅沒幾個月,東跑西竄的。幾乎就沒有消停的時候。許多事兒雜在一處,還真不好摸清楚她那些事有意義那些事純粹是瞎胡鬧。

孫正思索了片刻,道:“寒瓜田還真是老農在種,不過小君時不時會命人送些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