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第4/5頁)

不過很可惜,一直等到天兒完全黑下來,也沒等來蕭宅的反饋。她心中不由失望,蕭衍行果然不是那麽好拿捏的人。不過這般也算在她的預料之中。蕭衍行高傲,說出來的話才會有效,此時不理會她的試探也正常。於是便沒把這事兒放心上,她該點花燈點花燈,該放爆竹放爆竹。

事情沒辦,人還得好好活著。於是高高興興地與王玄之過了第二個只有姐弟二人的年。

蕭宅此時卻截然相反,毫無過年的熱鬧。

因為主子爺臉色陰沉,這個年夜飯吃的是十分壓抑。梅氏、柳氏等人雖好奇怎麽王姝年夜飯也不在府中吃,是不是真的被逐出了蕭宅,卻因為這個窒息的氛圍而一句話不敢問。

花氏身體抱恙,起身都十分艱難。年夜飯,她只來露了個面就被人攙扶回屋了。楊氏一如既往的沉默,不知何時,她已經沉默到多看蕭衍行一眼都不敢。柳氏和梅氏倒是想說話,奈何兩人梁子結的太深。能稍微搭話的王姝消失了,她們就只能相顧無言。

她們不是沒想過再試探試探主君的態度,畢竟年歲一年比一年長,她們還是老樣子。將來主君重回高位,新人進府,她們怕是會因為人老珠黃被棄之如敝履。可幾次看向蕭衍行,實在沒有這個膽子。

主位上的蕭衍行不知下面人的盤算,看都沒看下面人一眼,吃了兩筷子涼菜便起身離席了。

府上沒有守歲的規矩,其他人若不想守歲,自可回屋去休息。

蕭衍行一走,其他人也不會久留。

頭一個走的一如既往是楊氏。楊氏就跟長在屋裏似的。沒人禁她的足,她自個兒不樂意出屋子走動。楊氏後頭走的是柳氏。劃破臉以後,柳氏跟梅氏如今是相看兩相厭。才不願意留下來跟她大眼瞪小眼。她一走,只剩下一個梅氏。

梅氏賴在席位上幽幽地嘆氣,問身邊伺候的人:“你說,這王氏到底去哪兒了?快一年沒見到人了吧?”

伺候的人哪裏知道?她們人在府中根本出不了後院,不過沒見著,不代表不能猜測。眼珠子咕嚕嚕轉悠一圈,小聲地猜測道:“估摸著跟以前那溫氏一樣,跑了吧。”

梅氏一想,覺得極有可能。這兩個本地的商戶女,一看就是沒有什麽廉恥心。

“罷了,跑就跑了吧。”梅氏雖然覺得後院無人說話,有些無趣。卻十分高興王姝跑了。哪怕主子爺沒有寵幸女眷的意思,她們還是覺得人越少越好。

嘀嘀咕咕的說了一番話,她一個人也懶得放花燈,轉頭也回屋去睡了。

蕭宅的毫無過年氣氛,王家兩個人卻過出了個非常熱鬧的年。該有的過程,一件沒少。要不是王姝肚子太大不好太累,估摸著還得出去放個花燈。王玄之被她嚇得心驚膽戰的。兩人吃了一頓年夜飯,王玄之便將她趕去睡了。自己一個人守歲。

王姝玩過了也知曉輕重,她懷著孕不能熬夜。當下便打著哈欠回了屋子。

除夕夜是不眠夜,夜裏不熄燈的。王宅內外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下午大雪停了,烏竺瑪帶著一幫人把院子裏的積雪全給鏟了,倒也不怕滑。

喜鵲送來了熱水,王姝稍稍洗漱一番便上了榻,沒一會兒就睡熟了。

睡到半夜,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怎麽,總覺得身邊多了個軟乎乎的東西。聞著味道有些熟悉。但奈何睡得實在太沉了,怎麽也睜不開眼睛。只能迷迷瞪瞪地抱住了暖烘烘的這個大東西,睡沉了。

次日一早,她從床榻上爬起來,發現靠書房的窗戶是開著的。

王姝有些奇怪,叫來喜鵲問。

喜鵲對著窗戶看了半天,撓了撓頭:“估摸著是昨日夜裏沒插上栓,被風給刮開了吧?”

王姝一想也是,昨夜她夢境之中確實聽到咣當一聲。冬日裏夜間寒風大,能把嬰兒手臂粗的樹枝給刮得一節一節的,吹得窗戶開也正常。

“往後記得插上栓。”王姝打了個哈欠,“不然早晚得著涼。”

喜鵲訥訥的應諾。

這之後,王姝發現,她這屋裏的窗戶總是會被風吹開。半個月裏總有那麽三四回。且每次她都能聞到熟悉的氣味和聽見咣當一聲木頭砸在墻板上的聲響。

且不說她心裏懷疑有鬼,就說過了年,涼州這邊突然間熱鬧了起來。

花氏的身體不好了,非常不好。原本還能靠一口湯藥吊著命,如今身體已經到了藥石無靈的地步。蕭宅那邊日日有大夫進進出出的,卻總是沒有一個好的消息。府裏愁雲慘淡的,後宅的女眷一個年以後都跟著消沉。京城這邊後宮也是。

鐘粹宮失勢以後,太子也跟著遭了殃。先前江南賑災款在經過這一年的追查,終於查到了太子頭上。

大理寺把確鑿的證據扔到金鑾殿上,皇帝就算想替蕭承煥遮掩都遮掩不住。